“我就好奇,不良人到底哪里吸引了你,这不过是个品级都称不上的苦吏,为何要挤进来?”
姚安能思忖片时:“不良人出自京兆府,在装备方面,与金吾卫,军队一般精良,都是大唐装备最好之人。”
唐敬用‘骗小孩呢’的眼神看向姚安能:“就这些?”
唐敬的目光流露着浓浓的审视味道,姚安能有些承受不住,道出了真相。
“我小时候在街上游玩,亲眼目睹了一个不良人逮捕盗贼,他的巍峨身影已深深烙入我的脑海中了,十几年都挥之不去。只有当上了不良人,我才能摆脱这个束缚。”
唐敬似笑非笑:“恐怕不止这些吧,最关键的,难道不是皇权特允四字?”
这话一下戳到了姚安能的心坎。是啊,皇权特允啊!那是多么崇高的职位,哪怕没有品级,也是无数普通人昂首相望的职业。
姚安能控制不住表情,让唐敬看穿了心,他缓缓道:“皇权特允,如果你觉得这个权利在不良人身上,那就大错特错了!”
唐敬死死盯着姚安能:“拥有皇权特允,先斩后奏之权的从来就不是不良人,而是京兆府!不良人不过是京兆府麾下被戴了美帽的苦吏罢了。”
“而你,知道什么是京兆府吗?”
姚安能对忽如其来的问题冲晕了头脑,京兆府不就是一个缉拿案犯的机构吗?但从唐敬的复杂眼神中,他知道这个问题别有答案。
唐敬这才缓缓解释道:“证据确凿,先斩后奏。你怎么知道,每一个被斩杀的人,都是证据确凿,没有暗箱操作呢?”他的神色冷的像一个千年冰窟。
姚安能再怎么迟钝,也听出了这话的意思!如果京兆府想杀人,完全可以编造一个有效证据,杀了便是。
“可......万一有人查起来,京兆府岂不是滥用私权?”
唐敬被这话语逗乐了,他双手交织,饶有兴致地望向姚安能:“那你猜猜,京兆府为何要养这么多不良人?你再想想,那批香花府西南渠道的武侯结局如何。”
姚安能恍然顿悟!替罪羊!京兆府的所有不良人都是京兆府上层的替罪羊!
毕竟证据都是不良人收集的。一旦有人查起文牍,就以不良人调查不周,粗滥汇报,导致上层判断失误。
这样一来,所有的责任,都会压在那位毫不知情的不良人身上!而那些滥用私权大臣,却安然无恙。
这是唐敬第一次跟姚安能说起京兆府幕后的黑暗真相。他有些难以接受。
姚安能急促地呼吸着:“这......这不是真的,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这样。难道兰台的御史会没有察觉吗?”
“察觉又怎样?知道又怎样?他们在乎吗?”唐敬刻意加重了语气:“兰台那些疯狗,四处乱咬,但你仔细想想,他们为何唯独不咬京兆府?你怎么知道他们没有利用京兆府排除异己?”
姚安能不愿接受这一切:“这只是你一面之词,这不是我心目中的大唐。”
“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说我是怪物了吧。因为不良人想在长安活下去,就必须要变成怪物!更甚者说,每一位能活下去的不良人,都是怪物!”
说到这,唐敬嘴角勾勒出了一个诡异的弧度:“如果你不信吗,不妨我们再打个赌,如何?”
“赌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