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后，宝玉听着军情司李丰收的完整统计：“我军同柔然军共进行5次大的战斗，合计歼灭敌军超过50万人，收降敌军近20万人，收拢军马100万匹；柔然子民投降40万人，收拢活着的奴隶210万人，沿着崤月河一带收拢各种马牛羊合计超过9000马头/只。我方战没将士21000人，重伤11000人，轻伤无算。柔然亡国了！”

田立信痛哭流涕：“我军伤亡也太过惨重了，这是一半军中郎儿没了呀！”

郎天胜没有哭泣：“国仇报了，无论是天郎人，还是曲村人，包括柔然俘虏，今后全是燕国人！我们燕国是真的立起来了。”

姚方志：“不错，我燕国立起来了。与损失相比，我们7万多人，消灭了50万精锐骑兵，这代价值得。古往今来，从未有过如此大胜利。”

萧雪松走进中军大帐：“报大王，金城带领的补充军团5万人，杨相带领的后勤队伍，已经赶到日月河口，正在从燕水下船。许多物资已经运到了梧桐关。”

贾增发也跟着进来：“报大王，杨相说如此多的投降人口，怕是不好治理。杨相建议，至少保留一年的奴隶制度，将奴隶们分散到燕国各处劳作，视他们的表现，再给予国民身份的奖励。”

宝玉：“具体说说。”

贾增发：“是。杨相说---

比如有柔然女子嫁与国中男子为妻，可以直接给予国民身份。他们战死这么多男人，想来寡妇会很多的。

安排他们去煤厂、窑厂、铁厂等处做工，只要半年内老实肯干，就给予国民身份。

他们的贵族，只要...”

宝玉打住贾增发的话：“柔然贵族必须杀绝！必须恶有恶报，不然无颜面见国中子民！各位可有异议？”

贾增发：“大王，杀降不祥！”

宝玉：“本王知道杀降不降。又不是我燕军动手，管它祥与不祥。”

帐中众将：“大王英明，我等无异议！”贾增发闭嘴。

宝玉挥挥手，贾增发接着说：“

比如他们投降的将领、小头人，只要配合我军收降，就接纳他们进入我军。

他们之中，有匠人、医生等有才能者，经过考察挑选，直接给予国民身份。”

姚方志看到了宝玉的喜悦：“大王，臣以为，大王可以接受这些建议。接纳了这些人，让他们成为燕国子民，我燕国人口就有过400万了，这会极大的增加我燕国国力。再用几年时间从中原移民数百万，我燕国腹地就可置府设郡了。到时，我燕国的综合国力，将不输南方6国，至少与晋国持平。”

田立信：“大王，姚将军说的对啊。这样办，等上几年，我们就可以南下灭了齐国！”

宝玉：“老田哪，就你着急。这二百多万人，肯定是要接纳进来的。”宝玉让姚方志、贾增发靠前些，“本王看，就由你姚方志总领收降事宜，田立信、贾增发、郎天胜、金城、萧雪松快速收编降军，纳入我军，动作一定要快。只要他们过来了，就当成咱自己人，就充分信任，可不能亏待了...另外，你们从湖心村出来后做的事情，在这些降军降民和奴隶身上再用一次！一定要给咱整出些大动静了。都出去办吧！”

帐外，金城问贾增发：“那湖心村，做了什么事？”

田立信插话：“诉苦大会！”

贾增发：“对，就是诉苦大会！”

郎天胜、金城、萧雪松：“什么是诉苦大会？”

田立信：“这个...这个待会你就知道了。”田立信故意卖了个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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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十天，燕国的食物源源不断的送来，柔然人在哭泣中告别过去，百多万奴隶成了准平民。篝火点起来，土豆煮起来...无数奴隶疯狂着杀死了他们的主子，都不用燕军自己动手；一场场小型屠杀在上演，无数的女人成为了寡妇，还将有无数女人将成为燕民之妇。孤儿，不存在的，除非原来就是奴隶。

杨翰林、田立本、贾增田见证了这些场面，都不敢直视。

宝玉告诉他们：“没有毁灭，就没有重生。一个民族是这样，一个国家也是这样。这就是治乱循环。”

杨翰林：“这种屠杀，能避免吗？天地间全是血色，让人久久不能入眠哪。”

田立本：“臣在莲花峰也就见过十几个死人，这样死上十几万的，还是第一次见。臣，也有些怕了！”

贾增田：“臣从前只听说过曲村张家人曾经同柔然蛮子一战，全死在了草原。如今见到了奴隶与奴隶主的厮杀，也算感同身受一回了。臣想，这杀戮该停下来了。”

宝玉：“你不让天郎人报仇，不要曲村人报仇，不让奴隶们报仇，燕国就立不起来。这可是立国之战，不破不立。从奴隶到国民，这不仅仅是身份的转变，更是新生命的开始。我们把这些奴隶全部都变成有尊严、有骨气的国民，才是真正的胜利。这比消灭多少敌军还重要。”

杨翰林、田立本、贾增田拱手作揖：“臣懂了！”

宝玉：

“没人喜欢厮杀，本王也不喜欢。可这就是历史大道。

这个天下，100个人中，会有5个真君子，5个真小人。要是真君子手上没刀，也没有以杀止杀的能力，真小人就会上台，将剩下七八十人全杀死。

真小人会高高在上的做奴隶主，其他人就只能跪地求饶，或是个出脖子等候死亡。”

见三人一脸的愕然，宝玉继续说：

“你当我是吓唬你们？回去翻看下史书吧。哪次天下大乱不是死掉了八九成的人口之后，再重新开始。与之相比，东家我已经很仁慈了。东家我至少会给小民吃饱饭，全是白给的粮食。要是中原那些世家，这些奴隶只是私人财产，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命就没了，反抗的权力都没有。”

田立本在深思：“这天下从来就是如此吗？”

贾增田无奈：“平民可怜，奴隶就只能每日等死了。臣看着这日月河两岸的百万死尸，就觉得天道不公。军人死个50多万还多少有些道理，这平民奴隶死50多万，跟谁讲理去？”

杨翰林：“大王，我燕国，不能信这样的天道。正如我燕国，全是国民，没有奴隶和贱籍。”

田立本看着杨翰林、贾增田，也看着宝玉：“正有事情告知大王，听说中都有人开青楼窑子了。”

宝玉：“各位掌柜的，这些开青楼窑子的，应该怎么收拾？”

杨翰林：“大王，黎先生说过，堵不如疏。这些开青楼窑子的，着实可恨。更重要的是，有什么新东西可以替代？”

宝玉：“杨相有什么高见？”

杨翰林：“大王所著书籍中的戏曲、歌舞、蹴鞠、赛马、棋牌，就不错。这些可成为民间消遣，也可以成为我燕国的文化艺术，更能成为产业，让国民赚钱，让官府增加税收。”

宝玉：“翰林哪，你成长了！我燕国首相非你莫属！”看着田立本：“立本哪，你有一双慧眼，见微知著，这杀人的事儿，交给赵吉隆去办。通知下去，在全燕国所有地方重申，我燕国，没有奴隶、没有贱籍。违背这一条，杀无赦！这些买卖人口、逼良为娼的家伙，就让他们为国法祭旗。谁是要反对阻挠，同罪论处。再将他们的妻女送到海外为娼妓。勿谓言之不预也！若是本王的亲属犯法，同罪论处。”

杨翰林、田立本、贾增田：“是，谨遵王命！”

贾增田留下没走，小声的说：“大王，犯事儿的还真是咱家亲戚。是海齐家的。这事儿，比较难办！”

宝玉被气的青筯直冒：“这些家伙，将咱的话当放屁不成？每次咱发布谕令，每次咱给大家讲课，每次咱办宴会，都反复重申过。这些家伙怎么就不当回事儿呢？你去中都，直接将他们抓了。这是第一次，这家的人可以不死，但要他们亲眼看着所有直接案犯人头落地，一个也不能少，全要到场。就在中都码头行刑！”

贾增田：“爷爷，咱真要来真的？”

宝玉脸暴青筯，恶狠狠的说：“你要是不去砍死他们。咱现在就砍了死你！说不定以后哪一年，会再有人造反砍死我们的子孙...你去不去？”

贾增田被吓到了，全身流汗：“臣这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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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元2年（嘉兴17年）10月3日

中都城燕水码头。

治安司会同刑案司、监察院，公开审理的春风楼、青云楼的案件。

治安司司长赵吉隆：“春风楼违背燕国律法，买卖人口，杀人放火，逼良为娼，贿赂官府，干预司法，恶行累累。本官奉王命，依大燕国律法，特宣布如下......”

就见得---

十二个犯官被当场砍了脑袋，悬挂于城楼之上；家产全部充工，家属被带走，罚劳役五年。

二个掌柜、四个老鸨，五十余打手，被吊起来示众，任何路过的人，都可以过去抽一鞭子。说先让他们丢人现眼，过些日子再杀。那些知情不报的家属被带走，罚劳役五年。

对于认罪较早，有悔过立功表现的，当场释放。

有一个人就问了：“小人叫齐五义。敢问官人，怎么不诛这些人的九族？”

赵吉隆拱手对着台下万余人：“好叫各位知道。我燕国律法里，没有诛九族这一条！大王说了，死罪不祸及家人！都散了吧！”

众人跪下齐呼：“燕王仁义！”

齐五义再出头说话：“各位，俺来自洛洲。原本以为，是上了人贩子的船，以为就是终身为奴了。可没想到一下船就成了燕国国民，这几个月，有活干，有工钱拿，更有官府工坊给俺尊重。俺也是人，俺知道感恩。从前在晋国，俺在街上随口说几句话就会被打。在燕国，从来没有人欺负过俺。俺感激长直号，感激燕国，感激燕王。

燕王连逼良为娼这样的罪过都能从重惩治，燕国当兴！”

众人高呼：“燕国当兴！燕国当兴！燕国当兴！”声音传遍全城。

燕王宫内，海齐一家人正在向王妃求情。

海齐：“冬青啊，去求求大王，咱家的楼子不能被没收啊。

父亲就是想挣点钱，给你弟弟们留下一分家业。这全收走了，我们家该怎么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