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武睁开眼,嘴角露出浅笑,自信地道:“应该是王家的门客,他们的修为平平并不敢贸然杀进来,不过我们要是此时出去厮杀,光线不明容易中了他们的暗算,依我看我们只管在洞中休息一晚,等天亮了之后再和他们计较。”
李道远应了一声。
蛮妹似乎并不关心外面的情况,见篝火复燃,便将手中的另外一只烤鸡扔给李道远道:“这个是给你的,下次别再废话了,懂吗?”
李道远受宠若惊地睁大了双眼,笑得嘴都裂开了,瞧了一眼已经在大口吞咽野鸡肉的秦武,吹捧道:“我说秦武,我现在才发现你的英明伟大,还是那句话将妹子带在身边错不了,将来少不了是你的贤内助。”
他说着对着烤得油光发亮的野鸡大腿就是一口,鲜汁在口腔中爆开,那美妙的滋味从口腔沿着鼻孔顶到了天灵,兴奋地哈着嘴,嗤笑了一声,也不再废话,趁着热乎开始大口撕咬起来。
蛮妹被李道远一番暗捧,美到了心里,脸上的笑容好似花儿一般绽放出最艳丽的光彩,白里透红,如粉雕玉琢一般,一身火红的衣衫,热情典雅,紫金色的长发,高贵脱俗。
自从山谷洞中相见以来,秦武第一次和蛮妹坐得如此亲近,听李道远这么一说,便开始仔细地瞧看此刻的蛮妹。
在山谷中蛮妹有宓妃作衬,又是奇装异服,所以那时在秦武看来比之宓妃要稍输一分。
不过此刻她红衣素裹,若艳霞隐在秀丽的彩云之间,不仅高雅而且惊艳。
蛮妹本就是天生丽质,如今换了服饰,又少了初见时的野蛮,多了一些亲和,和那如仙子一般少言的宓妃相比已然不输半分。
秦武不觉眼前一亮,细细品味,是别有一番滋味。
他这样肆无忌惮地看着蛮妹,这让一个还未懵懂的少女很是不自在。
很快,蛮妹的脸上便泛起了红晕,宜嗔宜喜地提醒道:“喂,色鬼,你看够了没有,难道我的脸上有字吗?”
秦武顿感失态,急忙举起手中已经被他炫光的鸡骨,赞道:“好美,好美......”
他本想说“好吃”却一下子说成了“好美”。
当他自己意识到不妥的时候,已然说了七八个“好美”。
蛮妹脸涨得通红,好似熟透的苹果。
她秋波若水,羞羞低头,也不吭声,玉臂轻颤,不知道是在生气还是在窃喜。
李道远憋了一眼秦武,竖起了一个大大的拇指,“得,又一个萌妹子被你撩到了。”
秦武见蛮妹一不出声,借李道远的话,便壮着胆子咳了咳道:“正所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他见蛮妹还不抬头,便继续道:“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这时蛮妹忽然抬起头来,眸子中有凶光,嘴角却含着一丝喜笑,呵斥道:“够了,别再说了,好恶心。”
秦武和李道远相视而笑。
蛮妹见之狠狠地白了两人一眼,方才知道秦武是在和自己开玩笑,哼了一声道:“我去休息了。”
她将野鸡往火里一扔,怒气冲冲地走到了一块岩石旁坐下,又哼了一声,背对着秦武似乎真的生气了。
李道远道:“我说秦武,你的这个玩笑是不是过了?”
秦武将火中的野鸡提了出来,剥去烧焦的部分,若有所思地道:“过什么,我又没开玩笑,只不过是有感而发。”
其实他确实没有开玩笑,最起码有一半是真情,试问这个世上的男人谁不喜欢美女呢?
只是他觉得如果要他付出全部真情的话,就必须要和她长相厮守,直到海枯石烂。
蛮妹乃是蚩尤的女儿。
蚩尤是九州目前最大的敌人,若是他和蛮妹发生了感情,最后注定要分开,既然分开那又何必在一起?
他想到这里不觉一阵凄凉,心中五味杂陈,没想到自己现在连爱一个人的机会都没有,实在是可悲,可叹!
他又想到了婀婀,自己和她青梅竹马,心中虽然有意,但是在面对婀婀的时候,却始终不能正经地说出那三个字。
次数多了,怕是他再认真也会被婀婀当成戏言,不觉心中苦闷,更感悲凉。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轻柔的月光好似流水一般照进山洞中,明亮而又宁静。
蛮妹并没有睡,一对美眸睁得比月亮还要圆,含着泪光,用力地搓揉衣角,对方才秦武的戏言恨得是牙痒痒的,恨不得立刻扑过去在秦武的肩头用力地再咬上一口。
这时,外面的气温骤降,仿佛一下子从初秋进入了十二月的严冬,如此反常的变化,引起了秦武的注意。
他立刻从混乱的思绪中惊醒,看着洞外挥挥洒洒地飘起了雪花,剑眉簇紧甚是疑惑,不经失口道,“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