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名叫王仁筑,三角眼鹰钩鼻,笑似三分哭,哭似三分笑,不知道他是在笑还是在哭?
他身后也背着一把道剑。
白色的剑鞘,黑色的剑柄,内藏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冷光。
他见自己的兄弟骤然死在面前,却并没有拔剑去和秦武厮杀,只是淡淡地道:“平日我劝他多次,千万不要以为家族势大便肆无忌惮地去欺负弱小,只可惜他从来不听我劝。”
秦武见王仁筑不似王德筑那般傲慢,多了一些谦卑,便放下手中的剑。
不过他虽不懂面相,但是却总是觉得王仁筑谦卑的有点不合情理,至于哪里不合情理他还一时间真没明白。
他刚要开口,便被王仁筑打断道:“秦兄不必自责,三弟学艺不精,今日该遭受此劫。”
他说着将王德筑的尸体抱起来,面无表情地从秦武的身边走过,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这种处事不惊,一切皆风平浪静的城府,着实让秦武心头为之一震,一时间无言。
王仁筑走出葫芦口,突然停下了脚步。
秦武立刻警惕地握紧手中的降魔斩妖剑。
王仁筑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地道:“别紧张,我没有恶意,我想秦兄定然是为了此处的仙火能重铸道基而来的吧?”
秦武尴尬地将降魔斩妖剑反握在手中,勉强露出一丝天真的笑容道:“不是。”
王仁筑诧异地皱起了眉头道:“不是为了重筑道基,那秦兄为何如此迫切地想要得到仙火?”
这时受伤的李道远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秦武,暗中小声提醒道:“鼻如鹰嘴,啄人心髓,小心他暗藏祸心。”
秦武不知道王仁筑的用意并不愿意轻易告诉实情,又见李道远暗中提醒,一摸鼻子谎称道:“啊,没错,方才没听清,我——我确实是为了重铸道基而来。”
王仁筑道:“既然如此,不如等我一会儿,咱们一起出手困住仙火,若是秦兄的福缘深厚得了仙火,此乃是天命,兄弟我定然拼命护送你安全离开这里。”
秦武一阵狐疑,看向一旁的李道远。
李道远深知王家的伪善,不可能让这种好事落在秦武的头上,急忙摇头示意不要答应。
不过秦武觉得如今自己实力大涨,根本无惧此人,便道:“既然王兄如此厚爱,那我们就在此处等你归来。”
王仁筑微微一笑,眸子中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冷光,道:“好,我去去就来。”
果然,王仁筑很快便又进来,亲自引秦武和李道远来到一处方圆数十丈大小的怪石山旁,道了一声,“请——”
此处怪石嶙峋,壁立千仞,能感受到一丝仙道气息隐于其中,四周八方有六人盘坐。
他们锦衣华服,金腰带,云履鞋,有的背着绝世道剑,有的腰系宝刀,都是大族公子。
他们见秦武走来并没有理会的意思,连眼皮都懒得抬起来瞧看,一个个盛气凌人,完全没有将其他人放在眼中。
李道远认识一些,脸色苍白地附耳道:“四大家族的青年一辈几乎都齐了。”
秦武虽然和这些人不怎么来往,但也认识一些。
其中有北城金家公子,金不唤,据说也如王德筑一般七岁筑基,十三岁旋照,不过他比王德筑要大一轮,如今实力应该在练气化精的第三阶段融合期。
在其旁边盘坐的是金不唤的弟弟,金耀扬,据说是三岁筑基,十岁旋照,如今岁数虽然小但是实力不容小窥。
接着是城东的赵家公子,赵飞天,和金不唤一般年纪,虽然修道天资不如金不唤,但也是深藏不漏的狠角,其从小便修炼神行飞天之法,据说现在已经可以日行千里。
在他旁边盘坐的是他的三弟,赵宇年,他的年纪和金耀扬一般,也是修道天才,据说也是三岁筑基,十岁旋照。
在金耀扬附近盘坐的分别是城西的孙家兄弟,一个叫孙德胜,一个叫孙德利,两人一向深居简出,真实的实力少有人知道。
王城中的四大家族中的年轻一代公子几乎全都来了,这是少有的事情。
他们神色冷漠,周身时而散发着惊人的气息,似你防着我,我防着你一般,虽然看似风平浪静,但是却早已暗流涌动,在不断地较劲。
秦武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
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会一起出现在他们秦家的地盘?
如此大的动静,秦家的人怎么会不知道,竟然没有一个人来呵斥?
再看他们衣服上沾染的灰尘,似乎他们已经在这里盘坐很久,并不是一两天那么简单。
难道他们这种冒失且违反王法的行为已然被秦家默认?
秦家为什么会默认他们这种狂妄的行为?
这无疑是明抢本属于秦家的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