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人的生活大部分时间还是归于平凡。
除了吃饭的时候,王新华家单独开饭,清晨做农活的时候爷爷不在单独喊起床,其实和以前区别不大。
上缴完国家公粮,地里种上冬小麦、油菜等冬季作物,农村基本就进入闲时。
随着天气渐渐寒冷,家里面农活不多,放牛的活也被父亲接了过去,父亲在放牛的时候还能砍柴,为家里过冬储备柴火,煤炭是需要钱买的,在经济紧张的年代,上山砍柴火过冬取暖就是每年每家的必备,从而也导致山上都是光秃秃的一片。
王新华每天上学也穿上了母亲用毛线编织的毛衣毛裤,提上父亲亲手用一个废旧洗脸铝盆做的火盆;就是在盆周边等距离打孔系上三根铁丝,按照使用者的身高在火盆上方搭接牢固,这样在盆里面装上柴点上火,拧上上边的搭接处一阵大风火轮,火就旺盛燃烧起来,这在冬天没有空调、没有地暖、四处漏风的教室里可是上课的必备神器,就是老师也会在上课时借用学生的火盆烤烤手取暖。
这时候学校附近的人家的柴火或是土地边上的栅栏就倒了大霉,每当下课时,学生就会去学校附近用尽各种手段为自己的火盆加柴,也导致每天上课时候老师的讲课声都伴随着学校外边丢失了柴火人家的骂喊声。
每到刚上课时,教室里就一团烟熏火燎,咳嗽声一片,在大家都实在受不了的时候,老师才让把烟雾大的火盆提到教室外。
待瑞雪光临王家村三遍后,在老人一次次明年又是一个好年头,庄稼会怎么样怎么样的笑言中,王新华的二年级上学期已走到尽头,考完期末考试。今天下了小雨,回家的土路较泥泞,怕王新华年小搬不动板凳,父亲亲自来学校接了王新华回家。
五九六九沿河看柳,进入腊月,春节的气息也渐渐来袭。
腊月十五,随着立春节气的到来,王新华家终于把那头分家分到的三百斤肥猪给终结了它短暂的猪生,相传立春后杀的猪肉在来年放不长久,会变质,所以大家的年猪都要在农历立春节以前杀年猪,毕竟这头猪的猪肉是要做成腊肉储存起来,供明年一年整个家庭的主要肉食的;同天还有大伯家,幺爸家,隔壁堂爷爷家的猪兄弟姐妹一起陪着共赴极乐。
杀猪匠是隔壁村的杨大爷(和王新华爷爷同辈,在农村由于大家互相间嫁娶频繁,在异姓间基本都有一个大家固定的辈分),还有一个是同村的李姓大伯当助手。当时杀猪匠可是一个大家很尊重的职业,特别是杀年猪的时候,不仅要好烟好酒招待,还要给一块二毛钱的杀猪费用,以期在杀年猪的时候討个好兆头,在杀猪匠走的时候还要带走猪毛,猪毛是可以卖钱的。如遇到有杀几刀都杀不死,或是猪血不多等情况,被视为不吉祥,这样的杀猪匠,在春节杀年猪的时候是没有人请的。所以在春节前一个好杀猪匠是一年中最风光的时候。
从大伯家到隔壁堂爷爷家再到王新华幺爸家,从远到近杀着过来,到王新华家年猪杀完,所有的肉分块存放到屋里,天色也渐看不清,终于到了王新华最喜欢的吃刨锅汤环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