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齐管家当面。鄙人姓舒,单名易,墨传家书屋老板。”老板自谦道。
“惭愧。舒老板,我就不拐弯抹角、直抒吾意了。今日寻来,是有事所求,还望成全。”齐宇再次拱手眼中期待以望。
“不敢。齐管家直说不妨。”
“何家祖籍香江,但长耕南洋,颇有资产。此次回乡省亲,见祖宅周边变化甚大,有物是人非之感,遂在太平山购买一处宅邸暂住几日。前日我家老爷外出而归,救回一昏迷不醒的精干男子,应是武道争斗重伤。老爷谨遵路见不平、救死扶伤之祖训,收留救治。然此非长久之事,何家不日当回南洋,以防离家日久、家业有变。但该男子至今昏迷不醒,且没有身份印记,因此未能联系上他的家人,愁人不已。何家失礼查看了他的贴身物品,发现唯一的线索就是一封拆开的信函……”伍路祁将推荐函递给舒老板:“经多方打听,才知此函所用之纸,全香江仅儒商代表‘墨传家’书屋有供,特来求助,还望舒老板能指点一二。”
“哦?竟有此事。儒商代表之说,言重了。”舒老板略显诧异,自谦一句,接过推荐函仔细查看一会儿,为难道:“此信函所用之纸,确为本书屋特有,所供客户也有来往账目详情。但齐管家,贵方也是长于营商之家,应当知道所求之事的难处。”
“舒老板直言不讳,值得深交。我家老爷也是豁达坦荡之人,当然不会作出如此过分的要求。据此信函之言,来人当为贵书屋客户中相当有武道修养之人,爱人惜才,可敬可叹。因此只求一名,成就所愿,送人归家。若得舒老板相助,老爷他日当亲自登门拜谢。”齐宇起身双手相合,半躬作礼。
“齐管家不必行如此大礼,快快请起。”舒老板几乎同时起身相扶,放开顾忌叹道:“贵老爷仁义之心,心向往之。既如此,我若再视而不见、推推辞辞,便真当不得儒商之名。何况贵老爷所求仅一名,可取我书屋印记去客户处拜访,相信办事能顺畅不少。”
“诚谢舒老板相助,解我家老爷一桩心事。”
“客户中武道之人有二,有深厚修养、爱才之心甚者唯有:刀剑合一烨玄醒。取我印记来。”舒老板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叫伙计拿来书屋印记,双手托起递给齐宇。“此印记仅可使用一次,规矩如此,还望体谅。”
【墨传家印记】(绿·普通)
状态:基本完好
材质:上等枣木
来历:‘墨传家’书屋特制印记
备注:正面印刻小篆“墨”字,背面细雕云纹坠花,有特殊标记,仅友人可识别。(PS:代表所属之人获得了墨传家书屋的认同,虽然是骗的。)
“舒老板之仁义,我家老爷铭记在心。他日若有所需,到太平山何府知会留守仆人一声,南洋何家万难不辞。”齐宇接过印记,心中顺便暗骂几句标记备注。
“客气!急事要紧,不便强留。齐管家,慢走。”
“老爷嘱托在身,不好耽误时辰,此去一二日便回。舒老板,再会!”
得到写信之人的确切信息,找到人便不难了,难的是如何获取写信之人的信任,更重要的是怎么去找到柳先生。
……
听器轩,外院大匾:天下之器。
听器轩,像书阁多过武家的场所,刀剑合一烨玄醒师傅之所在。
“打扰,请问烨师傅在家吗?受人所托,前来拜访。”伍路祁礼貌的向一个门房请教到,双手合起递过“墨传家”印记。
“哦?”门房中年男子同样双手接过印记,辨认道:“确属墨传家的印记,容请稍待。”便进院通报去了。
“先生请,我家主人在待客厅等候。”
“烦请带路。”
……
待客厅,主位端坐一名身着宽松武衫的中年男子,手中碗茶微抿,静候来人。
“烨师傅,伍路祁冒昧来访,还望海涵。”
“请坐,看茶。”
有仆人给伍路祁看茶后,退出候客厅,只留下两人谈话。
“不瞒烨师傅,此次受人所托带着印记来访,全因一封推荐函而起。”伍路祁只述所事,听起来真假难辨。
“哦,推荐函……我明白了。”中年武师烨玄醒轻轻放下手中的碗茶,瞬间凝神盯向伍路祁,眼神像一把利剑射来欲穿透他全身各处要害:“其他不必多说,接下来,我问,你答。只有一次机会!”
“……我,明白。请问……”伍路祁后背瞬间冷汗闪出,额头青筋紧绷,双手抓握座椅,脑海思绪如惊涛骇浪:“不可能!高端武者的直觉这么强吗?仅凭两个关联甚微的字词就能推断出真相?如果对方起了杀意,凭我现在的实力根本不可能逃出生天。”
“人在哪儿?”
“已经死了。”伍路祁直说了。
“怎么死的?”
“一对一战斗,身败被杀。”隐瞒了是被他所杀的。
“光明正大?”
“没有暗算。”
“推荐函你打开看过了?”
“是。”
“你也想去找柳先生。”这是肯定语气的陈述句,不需要伍路祁回答。
“墨传家印记怎么获得的?”
“骗。”
“详细说说。”
“是。我假扮一位管家,到‘墨传家’书屋……”伍路祁老老实实的将如何利用舒老板儒商属性的仁义弱点,通过一个基本上全是假话的故事,把烨玄醒的相关信息和书屋印记骗到手的整个过程全盘托出,没有丝毫隐瞒。
“今日上门,本来打算怎么骗我?”
“随机应变。”
“那现在呢?”
“听候发落。”在如此紧张致命的氛围中,快问快答式的谈话让伍路祁根本没有时间过多思考,基本上据实以告,看样子准备将单身十八年的人品一次性爆发出来,听天由命。
“不用担心,你这次带着书屋印记来,虽然获得印记的手段不怎么光明,但我不会杀你。”烨玄醒没有继续盯着伍路祁,重新端起碗茶抿了一口。
“谢谢……”气氛得到放松,伍路祁从生死悬境中脱离出来,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虽然性命掌控在别人手中的危机感仍没有解除,但心中不由得开始真心感激起舒老板来。
“不用。那小伙子是我在会友归来途中遇到的,看他身型匀称、精气内敛,就试了试他的身手和潜力。不出所料,他是武道可盼之人,便起了爱才收徒之心。但他志不在此,对我直言要去追寻超凡。我看他志向坚定,便写了推荐函,让他去找柳先生试试。离去之前送了他八个字:‘龙潜其渊,以待天命’。没想到……”烨玄醒低头叹到。
“人是你杀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