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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1894年9月的一天,埃米尔所属部队奉命调向切尔帕⑦,虽然是在异国他乡,但是当埃米尔抵达前线之后看到的地狱般景象却让他不寒而栗。灰暗的天空看不到一缕阳光,连绵不断的雨,带有泥土、火药刺鼻气味的空气,浑浊冒泡的水坑,沼泽般的泥泞洼地,遍地的残骸和弹坑,变成废墟的房屋,远处燃烧的森林还向天空映射着红光。埃米尔小心翼翼的踩着工兵用木板铺的“鸭子小道”,穿过勉强还能看出这里曾是树林的地方,进入了战壕。埃米尔的猎人经验在先前的战斗中为他和战友提供了不少的帮助,所以他被安排进了代号名为“树桩”的侦察小组里面担任副组长,负责侦查敌军动向。在组长杰森的指挥下,小组5个人从侧边缓慢接近到了距离鲁柏军阵地西北方二百米的风车废墟,侦查小组利用废墟和灌木丛做掩护,埃米尔和队友查尔斯使用望远镜观察鲁柏的阵地布局,怀特负责在纸上绘出来,并标记出来一些工事,其他两名队友放哨,时刻警惕周围情况。

对鲁柏阵地布局分部绘制完成,侦查组准备撤退时,埃米尔听到了一些“轰轰轰”的引擎轰鸣声,小组中参加过伯艮诺河战役⑧的伊森听出了这是鲁柏军“威尔斯”坦克的引擎声,伊森说这是敌人进攻前的准备,必须尽快返回报告指挥部。

埃米尔举起望远镜看到鲁柏的坦克已经向前线前进,用不了多久就会投入到进攻中去,组长认为现在应尽快返回汇报情报,便下达了撤退的命令。侦查小组有序交替掩护撤离并返回了伊比利斯的阵地,组长拿着侦查来的情报交到了前线指挥部,指挥部拨打了后方炮兵阵地的电话,让他们较准和装填炮弹,又从坦克部队调动了两辆“艾米娅”坦克,埃米尔知道,这又是一场硬仗。

讲到这里埃米尔抚摸着已经熟睡中丽娅的脸蛋,叹了口气,躺了下来,看着屋顶又进入了回忆。

下午3点,鲁柏方面军开始了进攻,战壕中响起了集结哨声音,伊军很快进入了战斗模式,埃米尔抬头就看到了几辆鲁军坦克伴随着烟幕向阵地冲来,指挥官下令所以武器对鲁军坦克集火吸引注意力,调用了两把反坦克步枪并让两名身体强壮的士兵架枪等待鲁军坦克进入有效射程。“砰砰”两枪,一辆鲁军坦克断开了履带向前溜了一下就定在原地趴窝了,坦克上的机枪和火炮还在不断的向伊军阵地开火。两支反坦克步枪很快的重新装填完成后,又将枪口调转瞄准另一辆鲁军坦克的侧面开火,很快这辆坦克的后部冒出黑烟,但仍缓慢的向前行驶,一头栽进了一个弹坑里面停下了,剩余的一辆坦克见状不妙准备倒车离开,但泥泞的地面使得坦克移动很慢,后方的鲁军步兵也逐渐压了上来,坦克又不得不向前前进。鲁军的炮兵此时接到命令开始对伊军阵地进行徐进弹幕打击,鲁军开始向前冲锋。一号阵地中的伊军开始抵抗,但在坦克火炮的打击下,两座机枪堡垒被炸毁,鲁柏军不断从剪断的铁丝网缺口冲入战壕,这时伊军炮兵阵地开始向阵地前沿炮击,伊军向一号阵地增员,战壕中的伊军士兵开始通过战壕中的小道进到了一号阵地,“树桩”小组也紧跟其后参与了这场战斗,此时抵达前线的两辆“艾丽娅”也参与到了战斗当中。两辆无法行动的“威尔斯”坦克在炮火中被击毁,几个乘员逃了出来,掏出手枪,参与到了进攻当中。

伊军士兵使用机枪打击着近处的鲁柏士兵,但装备了霰弹枪的鲁柏士兵,也不断清扫着伊军的战壕,双方一直增员。在枪林弹雨下,埃米尔跃入了一个弹坑中,端起步枪瞄准击倒了准备进入战壕的一名鲁柏士兵,迅速的拉栓瞄准下一个敌人,子弹嗖嗖的从他身边擦过,在击倒了三名敌人的之后,他熟练的使用桥架将五发子弹压进了膛中,继续瞄准并开枪击毙敌人。混乱当中,他看到了一名远处在地上趴着正在给机枪换弹的鲁柏士兵,埃米尔校准标尺后击毙了机枪手,最后又击毙了另一个试图操作机枪的鲁柏士兵。身材矮小的伊森持手枪凭借着身体优势在混乱的人群中不断的扫射着鲁柏士兵,有几名鲁柏士兵试图朝伊森射击,都被查尔斯举枪击毙。突然有一名鲁柏士兵向查尔斯发起了刺刀冲锋,查尔斯在战壕中来不及躲闪,杰森一个飞踢将鲁柏士兵踢到一边,起身掏出转轮手枪将鲁柏士兵射杀。一旁的怀特陷入了苦战,他被一名身材高大的鲁柏士兵用枪托砸到了脸,倒在了地上,鲁柏士兵压在他身上就要把怀特掐死了,怀特眼镜被打飞到一旁,左脸被枪托砸肿,在大脑昏沉中摸到了一旁从他兜里掉出来的锉刀,猛的往鲁柏士兵的脖子上扎去,那鲁柏士兵吃痛,向侧边仰倒,拔出锉刀,鲜血喷流而出,一手压住流血的脖子,另一只手伸的很高想要求救,但又讲不出话,只能发出低沉的“呜呜”声,被赶来的杰森用手枪终结了生命。

双方士兵还在不断的厮杀,一辆“艾米娅”坦克刚击毁鲁柏军最后一辆坦克,侧边装甲就被接近的鲁柏士兵用集束手雷炸出一个口子,里面几个乘员被震晕,倒在一旁,车组内的乘员都受到了耳鸣冲击。侧边机枪被打的枪管通红,其他坦克乘员在缺口处用手枪不断的开火打击试图接近坦克的鲁柏士兵,但还是有一枚手雷被鲁柏士兵从缺口出丢进了坦克内,那名乘员捡起想要将手雷丢出去,结果手雷在他捡起的一刻爆炸了,血液和肉块裹挟着弹片飞溅,散射在坦克内壁和其他乘员身上,所有乘员又受到了爆炸产生的耳鸣影响,来不及给他们反应,又有几枚手榴弹被从缺口丢了进来,有一枚滚到了弹药架底下,在乘员的惊呼下坦克直接殉爆,巨大的火舌从炸开的舱门、缺口处喷出,坦克的破片四溅,将周围的伊军、鲁柏军击倒击晕。另一辆“艾米娅”使用喷火器对战壕中的鲁柏军进行扫荡,两侧机枪也一直吐露着火舌,阻止着鲁柏士兵的接近,以防再现第一台“艾米娅”的殉爆结果。战斗已经接近了尾声,一些后续增员的鲁柏士兵看到阵地已经被伊军悉数夺回,便向身后阵地撤退,伊军没有乘胜追击,他们的任务就是守住这道防线,继续清扫着战壕,炸毁鲁柏军在此修筑的防御工事。

天空逐渐变得昏暗,空气中混杂着泥土味、血液、火药、腐烂的气味,枪声逐渐消失,几名伊军士兵押着几名投降的鲁柏士兵向后方走去,经过了一天惨烈的战斗,最终守住了一号阵地。埃米尔躺在地上大口的喘气,全身湿透,身上多处地方还挂了彩,医疗兵正在给杰森和查尔斯包扎伤口,怀特则是被担架抬着,他的腿被子弹打穿了,伊森则是带着包扎着的胳膊,伸着被熏的黝黑的脸查看大家情况,埃米尔说:“伊森,你怎么打仗打成黑煤球蛋了?哈哈哈!”几人大笑,伊森说:“滚啊!你们才是黑煤球!”说完撅着嘴坐在一边,这次连着带着几个医疗兵都在笑伊森,伊森气不打一处拿钢盔丢埃米尔,埃米尔说:“你丢我干什么啊,又不光我笑了。”起身便抓住伊森领子给他举起来,假装吹胡子瞪眼举拳吓唬伊森,伊森连连求饶:“叔我错了!”“你叫我什么?”埃米尔还在吓唬伊森,伊森说:“哥!我错了!”“错哪了?”“哪都错了!”杰森说:“好啦好啦,把他放下吧!”埃米尔把拳头伸伊森面前吓唬了一下,才将他放下,伊森坐到一块木板上,双手抱臂,嘴撇到一边,用鼻孔看埃米尔,大家又笑。旁边的一个伤员在努力憋笑,但是一笑就疼,又不能忍住不笑,疼的额头都是汗,眼角流泪,鲜血已经浸湿了绷带,医疗兵说,都怪你们,刚止住血的伤口又开裂了,迎来了医疗兵一轮劈头盖脸的呵斥,五人向伤员道歉后,便帮着医疗兵抬着担架向后方野战医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