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那么，你该进去了。”

周楠向前走了几步，却不偏向两条路的任何一边。直至面近两个石像，几乎能看清所有的细节，这才微微转身：“走哪边？”

“左边。”

听罢，周楠头也不回地向左方走去。令人忌惮的石像并没有任何动静，这让周楠稍微放心了些。

不过，只一会儿的功夫，后方就传来了凄厉的惨叫声。几乎不用看也明白，那些没有鸦羽的人进入了其中，而后被不知名的机关所伤，或是击毙原地。

他不去看，也不想知道。现在所借用的是血灵之力，他完全可以在任何时刻保证自己不会突然毙命，任何来自人的偷袭都将被反制。

不知过了多久，他就像走在没有尽头的长廊，面前只有黑暗的境地。而他的身后已经彻底没了光亮，也没有了什么人的跟随。

至少在初次回望时便是如此。

沿着石板构成的回廊一路向前走，他越来越觉得不对劲。这种诡异感几乎不来源于任何外物，只是长时间处在同样境地下寻求改变的心理。

他再一次回过头，迎接他的却不是深邃的长廊，而是隐隐飘飞的庞然大物。它的形貌相当怪异，像是被强行揉碎又重组的人。两双眼睛是镂空的粉白，高低不尽相同。而微张的大嘴仿若欲吞噬一切。除此之外，它身体的所有部分都更偏向于深黑。它分明在很远的地方，给他带来的压迫感却不止一星半点。

只远远望去，便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周楠短短撇了一眼，便稍稍加快脚步。

也不知是恐惧还是担忧，在前进的途中，他依旧想着后方的鬼魂，不止一次地回头看去，那魂魄竟然越来越近。

他的速度分明一直在增加，却甩不掉可怖幽灵。直至精疲力竭时，他才忽然想到另外的可能。

根据鸸皇所说，乌墨翎是「馬」级灵宝，比灯塔上的长明灯还要高一个等级。而它的作用，大抵就是在迷阵中指引目的。

在最初进入深塔前应对火巨人时，便能看到弯折曲行的人，少年也曾提起过乌墨翎引路作用。

所以，把羽毛吃下去的他，自然也就失去了引路的道具。

原来那些初探深塔的人，只得到了这样一个惨痛的教训吗？

那死的还真是冤枉。

周楠心中暗骂，却又陷入了迷茫之中。他又回头看去，却见幽灵又近了尺寸，幽灵的面庞上有空间割裂的痕迹，像是来自深渊的不知名恶魔。

他的心绪集中在幽灵之上，自然地眨眼，却见幽灵一步箭跃，几乎窜到了他面前不足三尺处。

不能回头！

周楠猛然甩过头，而眼睛余光向上竟已能看见幽灵的边际。那看上去，就像是自己的影子。

脑海中回想起入口处的石像，他终于读懂了低头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