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浔说着,便要起身出去了,赵清川还想把她送到门口,被赵清浔摁在椅子上。
京都入夏早,不过才巳时,天已经有点热了。夏日的天总是很蓝,太阳照着翠绿的树冠,地上投映着树的影子,夏蝉在树上鸣叫。赵清浔穿过一片蝉鸣,兜兜转转又绕到了那天的亭子。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有些烦闷,其实回京都那天她也有想过自己那晚为什么问也不问就离开,但是转念一想宋淮和她没有一点关系,他是太傅的外孙,而她是只是陪同赵清川去找太傅的一个学生,仅此而已。
那她便没有任何立场去问宋淮,为什么他怀里会有个香囊。想起那几串贝壳,那是她去亲自去捡的,冲洗干净又晾晒,在晚上用纳鞋底的工具悄悄串的。因为贝壳又硬又滑,所以她的手经常被划到。
赵清浔伸出手,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白皙细嫩,指甲被修剪的圆润,手指丝毫看不出有伤痕。两年过去了,当时的伤早就好了,就像那年涌起的情绪随着时光和那些旧伤疤一起消散了。除了她,没有人知道,被贝壳划破手的时候是真的疼。
赵清浔摩挲着手指,企图把那些残留的痛意都赶走。半晌,她又觉得这样有些幼稚。她低头看着前面游过的锦鲤,对红蔻说:“去找些鱼食来。”
红蔻闻言,便去问负责喂鱼的宫人要鱼料,第一次见公主对这些鱼感兴趣,要是公主想吃鱼,她肯定第一时间准备抄网捞挑大鱼回去。
不过很可惜,赵清浔拿到鱼料之后只是喂鱼,并没有说要吃鱼,红蔻心里郁闷,为什么公主对吃鱼不感兴趣?
“小丫头,一天天的想什么呢。”赵清浔笑道。
红蔻这才发现自己把心里想的话说出来了,不过……她观察了一下赵清浔的脸色,发现赵清浔只是开玩笑,她就嘟囔了一声:“公主,奴婢在想您突然要喂鱼,是不是想吃鱼了?”
赵清浔闻言,拿着鱼料的手一顿,扶额失笑,“你啊,真是本宫的开心果,罢了罢了,午膳让厨子做条鱼吧。”
虽然赵清浔出门只喜欢带红蔻,但是皇上总是会让一些宫人远远的跟在身后,以防不时之需,就好比现在。红蔻喊来不远处候着的一个小太监,和他说了一番,让他回去和厨子说中午要弄条红烧鱼。
虽然赵清浔说要去找皇帝,但是用过午膳后,她就不想出门了,一来外面太热,她是贪凉的性子,二来她不想动弹。于是她叫红蔻拿来一本书,坐在软塌上看起来了。
看了一会儿,便不自觉睡过去了。红蔻去拿完冰块回来看到的就是软塌上的人一手拿着书一手撑着头,眼睛闭了起来。
红蔻已经习惯了自家公主一看书就犯困,别提现在天气这么热,更是让人提不起精神。她也没有抽开赵清浔手里的书,害怕把她弄醒了,只是放下手里那盆冰块,蹑手蹑脚的出去,然后把门关上了。
赵清浔醒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软塌上,手里的书已经掉在地上了。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是右手已经被压麻了。她皱着眉动了动手指,打算等那股麻劲儿消了再起来。
之后的几天,赵清浔都没有怎么出门,除了每天必要的请安,她都不曾踏出昭阳宫。期间她去找过皇上,委婉的说自己不想成亲,就算成亲,对方也不能是宋淮。但是皇上说的一番话把赵清浔堵回去了。
赵清浔并没有气馁,她打算等宋淮到京都再想法子。只要宋淮不愿意,那父皇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宋淮为了他那个心上人,怎么样都要拒绝吧。要是不拒绝就更好办了,她把事情说出来,父皇也不会把她嫁给一个背信弃义之人。
怎么样都是她划算,所以她也不着急,这几天睡好吃好,气色比前几天好太多了。
就这样过了五天,赵清浔在用晚膳的时候那天传话的小太监又来了。赵清浔看见他便放下了筷子,以防那天的事情又重演一次。不过话说回来,这小太监怎么老是喜欢在别人吃饭的时候来?
她用帕子拭了拭嘴角,问他:“太子哥哥又让你来说什么?”
小太监行礼,起身对赵清浔说:“殿下让奴才和公主说,嘉亲郡王已经到了京都,明日辰时便会入宫面圣。”
赵清浔惊讶:“这就到了?”她这几天过的舒坦,差点忘了还有正事没做,“那他现在人在哪?”
小太监回:“嘉亲郡王已经在郡王府歇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