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天微微亮,宋淮便起来了,他洗漱完之后,用过早膳,便向顾太傅辞行。
顾太傅送他到王府门口,临上马车前,从袖口中掏出一个质地上乘的镯子。宋淮不懂他这是何意,挑了一下眉。
顾太傅咳了一下,言简意赅:“这是你祖母留下的东西,说这是以后给未来孙媳妇的,你好歹也喊了我这么多年的祖父。”
宋淮无言望天,他没问为什么这种类似传家宝的东西不拿个锦盒装起来,而是随手掏。不过他最终还是收下了。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宋淮让顾太傅回府去,然后和马夫说可以出发了。坐在前面的马夫轻轻一挥鞭子,马蹄声响起,车轮碾过的地方微微扬起灰尘。
……
此时的京都内,赵清浔刚刚从睡梦中醒来,她喊红蔻准备热水,自己要洗漱。
红蔻吩咐下面的人可以准备早膳了,然后自己拿铜盆端着一盆水进去了。
赵清浔面无表情的穿好衣服,然后坐在桌子前面吃东西。她百无聊赖的戳着前面的小菜,提不起任何兴趣。
身旁的红蔻看见这样的情景已经见怪不怪了。自从那天和太子殿下去完碧潭回来后就这个样子了。
赵清浔右眼皮跳了几下,她停下了手下的动作,莫名觉得有点心慌。
突然,门外有个太监求见,听着声音有点耳熟,赵清浔让人进来。
那个小太监进来之后行了个礼,她才发现原来是赵清川的人。
她放下筷子,一边问小太监过来有什么事一边舀着粥喝。
小太监往左右两边看了一下,见四下无人,轻声说:“太子殿下让奴才来和公主说一声,徽南那位郡王爷起身来京都了。”
赵清浔被粥呛了一下,手上拿帕子捂着嘴,咳得惊天动地,脸都红了。
红蔻连忙拍着她的后背顺气,又端起茶水让赵清浔喝,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赵清浔用帕子擦了擦嘴角,问小太监:“太子哥哥现下在何处?”
小太监说:“殿下今早便去上朝了,他吩咐奴才这个时候来找公主,殿下那便估摸着还要半个时辰才下朝。”
赵清浔倒是忘了,今年年初开始赵清川便去听政了,学习政事。不过他哥哥倒是记得她爱晚起。她对小太监说:“你下去吧,帮本宫和太子哥哥说一声,我晚点去找他。”
“是。”太监应了一声,退下了。
太监下去之后,赵清浔也没心思继续吃了,便叫人把早膳撤掉。碰巧来收拾的人是芷兮,她的脸色比前两天还不好,嘴唇发白身体消瘦,仿佛一阵风来都能把她吹倒。
赵清浔看见直皱眉,她宫里的饭菜也不算难吃,她也没打罚过宫人,怎么瘦成这样?难道她宫里的风水不好?
还没等她说话,眼前的人脚步一顿,倒下了。她倒的位置不是很好,就在赵清浔脚边,头狠狠的砸了一下赵清浔的脚。
赵清浔:可能真的风水不好。
她闭了一下眼睛,又睁开,对候在门口的小太监说:“宣太医来,顺便把宫里的人都叫过来。”
说完她冲红蔻招招手,“过来把她扶到那边的软塌上。”
吩咐完之后赵清浔就坐在那等太医来。红蔻把芷兮扶起来的时候,都没感觉到很吃力,她暗道这人也太瘦了吧。
赵清浔等太医的时候悄悄活动了一下脚,除了有点疼,其他都还好。还好,至少还没断。
太医院一听到公主宣太医,江太医便马不停蹄让手下的小太监拎药箱,自己先走一步了。
由于太医院离昭阳宫近,又加上江太医走的快,不到一刻钟,他便到了,身后的小太监还在喊江太医等等他。
江太医在门口稍作调整,带着小太监进去了。他低着头,余光看见殿门口乌泱泱站着一堆人,让他吓一跳。
“公主,江太医来了。”红蔻提醒赵清浔。
江太医给赵清浔行礼,“微臣见过公主,敢问公主哪里不适?”
赵清浔指了指软塌,“不是本宫,你去看看那边的宫女。”
江太医这个时候才发现那边还躺着一个人,他连忙过去。小太监给他打开药箱,他隔着手帕把了把脉,又掀起芷兮的眼皮看了一下,当下便有了结论。
江太医朝赵清浔拱手,说:“回禀公主,她只是因为饥饿晕倒了,待微臣给她扎几针,便会转醒。醒了之后再喂点流食,切记不可吃的太饱或者太补,如此两天之后,便可正常吃东西。”
赵清浔点点头:“有劳太医了,扎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