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安静地跟在身后。
“这路从前比较难走,现如今有贵人相助,将这里重新修缮一番,所以路好了很多,听师傅说,那位先生也姓陆,他的夫人经常来这里烧香,那位夫人可真是好福气。”小僧人开口。
她神情一怔,到处都是他,她如何能忘记?
随着禅房门打开,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那里墙边摆满了她手抄的佛经,加上她带来的总共一百一十七卷。
“施主自便就好。”小僧出门替她关上门。
她在床上盘腿而坐,看了一眼桌上的烛火,慢慢开始磨墨,打开白纸,开始手抄佛经。
她的眉眼之间尽是沉默,手执毛笔却颤抖下不去笔,几次以后才慢慢写,每写一个字,笔下的字旁有泪痕洒过。
她抄了一夜,这烛火亮了一夜。
惠宁寺此刻却是灯火通明,远宁站在大殿前,里面站着一妇人,摇曳生姿。
“大师别来无恙。”罗曦玉捂着嘴偷偷一笑,“当年大师还不是主持呢?”
远宁低头念了几句佛号,悠然开口,“夫人心里还要做那些事,可知尽头是报应。”
“哈哈哈,我才不管什么是报应,那些该死的人早已死了,如今我来送她一程,去和那个女人团聚,你也要阻止我。”罗曦玉疯狂笑道。
远宁摇摇头,看了一眼她,果真是疯狂。
当年她的姐姐选择了杨磊,而没有选她。
明明说好姐妹共富贵,姐姐抛弃了她。
“施主还是回头是岸,为时还不晚。”远宁看着大殿上的神佛,“善恶到头终有报。”
罗曦玉则是轻摇扇子,一脸笑意,“不,我是做好事。”
“天快亮了,好戏也即将到来。”
温舟烟,陆衫宴,明凝秋都死了,她没猜错的话,阮穗玉给那丫头留了话,那丫头也不能留了。
当年知道温舟烟真相的人只有她和阮穗玉,她是温舟烟死亡的主谋之一,而阮穗玉是在一次偶然机会才得知的。
她还未动手,池家已离开帝都毫无踪影。
——
天微微亮,她终于抄完今年最后的三卷,将它们放好。
腹部传来阵阵响动,她微微一笑,轻轻地抚摸它。
门突然被人打开,直接是一阵阵闪光灯,她微微望去,原来是大片的记者。
“陆夫人听说你偷偷来这里养胎,陆先生走了,您不难过吗?”
“陆夫人肚子里的孩子看上去三个月大,陆先生和您在一起不过才几个月。”
“您在这里是躲清净,不为您丈夫难过。”
“听说陆先生名下的东西都是您的,您之前与一位崔先生认识,是不是为了他?”
…………
她冷漠看着这群记者,护着自己的腹部。
世间流言蜚语太多,纯粹的爱却是难得。
她情绪逐渐激动,可是喉咙却迟迟说不出话随即看向这房间的一百二十卷佛经,“我…只…爱…他。”
记者继续问道:“一向信佛的人都是看破红尘,您却选择和陆家主成婚,莫不是贪恋红尘。”
她使劲摇头,早已泪眼朦胧,在爱他这件事上,她是另一个他。
她亲手每年每月会抄一份佛经送去惠宁寺,一字一笔都是她的心意
暗恋他十年,早已入骨,成为她生命不可分离的一部分。
忽然院中有一道坚定的脚步声响起,有一人而来,他一身黑色的风衣,雪花于他身旁翩翩飞舞。
一步一步向她走来,眉眼之间染了几分无尽的墨色,眉眼温润儒雅,却不失上位者的冷厉与严肃。
他向她伸出手,她回握,两枚戒指在雪地里迸发出璀璨的光芒。
她满目淡淡泪意,看着出现的男人,打着手势,“你回来了。”
她隔着淡雾看向身侧长身玉立的男人,这座青山终于大雾散去,重新出现在她面前。
面对镜头,陆珩礼与她五指紧扣,“陆太太信佛,我信陆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