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根无形的钩子，勾住了乔杰的肚脐眼。

猛地一用力！

拉扯着他，让乔杰整个人都跌入了黑暗之中。

“你还顶得住吗？我的小英雄？”柔和的声音在询问。

这个，是凶手。

“我……我顶得住！”沙哑的男声，倔强，带着颤抖地哭腔。

这个，是男孩儿。

“哦，不不不，可怜的小东西，都到现在了，你是要睡着了吗？睡吧，睡着了就不疼了。”

女孩儿的哭声，越来越大，她边哭边喊：“哥哥，我不怕，我真的，一点儿都不怕。”

接下来的哭声，渐渐弱了，直至消失不见。

“咦？你又醒了？刚才你睡着了，剩下的工具，我可不会在一个不会哭喊的人身上用哦，所以啊，我全都用在了她的身上，哈哈哈哈。”

笑声癫狂，刺耳。

其中掺杂着男孩儿歇斯底里的哭喊。

“我能顶的，我保护她，你为什么不叫醒我，我都说全用在我身上的，你们说了，只要我能顶得住，就放过她，你撒谎，你骗人……”

沉闷地敲击声。

将绝望，深沉地，阴冷的，一点一点的捶打。

让他深深地陷入其中，被绝望包裹，即便是自称受过专业训练的人，也会在第一秒认输的感觉。

渐渐地，捶打声被笑声所掩盖。

不是一个人的笑声。

两个？

不对。

一共有三个。

这三种不同的声音，叠加在一起，仔细分辨，能从里面听到小女孩儿的稚嫩，能听到男人的粗重，能听到老人的沙哑。

混合在一起。

有点儿恐怖电影里的鬼怪会发出的声音。

凶手是三个人？

乔杰不认为人类能发出那种声音，纯粹的恶。

比他两辈子见过的脏东西加在一起，还要肮脏。

邪恶。

乔杰猛地睁开眼，整个人跪在地上，脸埋在两臂之间，大口大口的吸气，仿佛怎么用力，都无法让空气进入肺叶。

有一种夏天的时候，突然被人一盆冷水当头泼下，想要呼吸，却感觉空气不够的窒息感觉。

“你没事吧！”

莉莉安被吓坏了，刚才她只看到乔杰蹲在那儿，一动不动过了许久，突然就这个样子了。

乔杰努力克制住大口吸气的冲动，突然嗅到了一股狐臭，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

顿时好多了。

“我没事了，谢谢你，薇薇安，你真好。”乔杰真诚地感谢。

谢谢你的狐臭。

看来今天她没有用止汗剂。

倒没什么幻灭的，乔杰这辈子有很多次半夜被熏醒的经历，习惯了。

昂撒这个人种，天生就汗腺发达，止汗剂是和牙膏一样的每天都必须使用的日常用品。

“你刚才……”莉莉安不知道该怎么说，编织了一阵词语组合，“通灵了？”

乔杰点头：“算是吧。”

那小子的脾气，很冲。

甚至把乔杰都给拉进去了，让他感受了一番当时的感觉。

不过乔杰能够理解，换成任何人，遭受到了那些，都会发脾气的。

甚至，那个男孩儿能做更多，让乔杰吃些苦头。

但乔杰现在除了大喘气之外，没有受到别的伤害。

男孩儿是仁慈了。

大发慈悲。

“那你知道凶手是谁了？”

面对莉莉安略带期许的询问，乔杰沉默了片刻，没有说话。

得到的信息很多，但要确定是谁干的，还差得远。

而且，刚才发声的只有男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