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出了莉莉安和她祖奶奶的家。

看到停在路边的警车，乔杰有些惊讶。

警车的四个轮胎全都憋了，车窗也全都被砸碎，人为破坏的痕迹明显。

正面的引擎盖上。

【变态】！！！

红色的喷漆十分醒目。

“这跟我无关吧。”

如果跟他昨晚弄死的那两个闯空门的家伙有关的话，引擎盖上喷的就应该是‘杀人魔’‘凶手’之类的话。

也就是说，【变态】是针对戈登队长的。

乔杰看过去，黑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平静得就像是一坨鸟屎掉在了挡风玻璃上，对此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直接打电话叫了拖车。

看起来，戈登队长对女人的品味，在明斯基镇不是什么秘密。

稍微想一下，要是哪天早上起来，看到家里的长辈和一个黑鬼从房间里出来，表现得很亲密，任谁都会忍不住发火的。

别人当你是警局的队长，你却想当大家的祖父。

超级加辈了属于是。

沉默，是两人之间的康桥。

乔杰只感叹，还好他没有祖母。

“我去买杯咖啡，你要点儿什么？”戈登队长问。

“随便。”乔杰把选择权交了回去。

目送黑人队长回到莉莉安的家里。

好一个买咖啡。

乔杰独自一人坐在马路牙子上，单手托腮。

这时，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儿骑着脚踏车从拐角处过来。

男孩儿年纪稍大，十五六岁的样子，女孩儿稍小一些，也有十三四岁。

女孩儿的脚踏车后轮还有两个辅助轮，车把上绑着两条彩带，她骑起来的时候，彩带也跟着飘扬起来。

男孩儿则更熟练些，只在车把上插着一支红色的风车，随着骑行，风车滴溜溜地转得飞快。

“我爸爸说，警局从纽约请了个灵媒，就是你？”男孩儿嗓音有些沙哑，刚好处在变声期，他踩着脚踏车，在乔杰面前打转。

乔杰对小孩儿露出微笑：“如果他们只请了一个的话，那应该就是我。”

女孩儿盯着乔杰的脸，歪着脑袋，道：“我不知道吉普赛人原来长成这样。”

吉普赛人在美利坚的‘传统文化’里，大多是以灵媒，或者是神神叨叨的嗨人，会诅咒人的巫婆的形象出现。

“谁说我不是呢。”乔杰装模作样的掐算了一番，故作神秘地说道：“我刚才看到了你的未来。”

女孩儿惊奇：“你能看到未来？我是不是当上了网红了！我以后一定能当上，有自己的化妆品品牌，在网络上教人化妆。”

乔杰扮起鬼脸：“我看到了一个小丑，哦，它就在你的房间里，壁橱……哦，不对，在床底下……哦，老天，它到处都是……听着，一定要小心小丑。”

女孩儿有些被吓到了，不过她还是装作勇敢的样子，挺起小胸膛：“我爸爸有枪！他每天都会检查我的壁橱，还有床底下！我一点儿都不怕！”

乔杰神秘一笑：“小丑惊魂，你们一定偷偷看过吧，你应该害怕小丑的，桀桀桀……”

随着乔杰的笑声，女孩儿的眉毛慢慢皱起来，突然愣住了，小脸唰地变得惨白，嘴唇都颤抖起来，最后干脆尖叫起来，轮子踩得飞快。

逃了。

男孩儿深深地看了眼乔杰，什么都没说，追了上去，车把上的红风车转得飞快。

他追着女孩儿，大喊：“今天晚上你可以睡我的房间，我会保护你的！”

女孩儿在远处停了下来，看起来有些抽噎，男孩儿终于靠近了，他直接从车上跳了下来，一把抱住女孩儿。

“我一定会保护你的，你不用害怕小丑，和变态的家伙。”

女孩儿顿时放声大哭起来。

真是一副兄勇妹哭的完美画面啊。

乔杰眯着眼睛，远远地瞧着男孩儿有些打颤的小腿，觉得奇怪。

他刚才的鬼脸，有那么可怕吗？

真要是他的‘小丑’把人吓成这样，可就罪过了。

希望他们晚上不会做噩梦吧……

一杯咖啡放在了乔杰的手边。

“你的咖啡。”

乔杰回头看去，戈登队长正喝着咖啡，问：“你看着我干什么？”

蓦地，乔杰忽然明白过来。

他们怕的，是戈登。

不知从哪儿刮来一阵微风。

风带来了一道若有若无的声音，恍若蚊吟，却又无比的清晰，钻进乔杰的耳中。

“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