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公子真是罕见的长寿命啊,老朽我活了这么久还没见过这么长寿的啊,只是命里注定孤寡,公子可是位断弦之人啊?”老道拉着徵瑀的手连连叹息,如同可怜一般。
“道长果然神算,我丧妻多年了。”徵瑀坦诚相告。
“公子可是关外人士啊?”
“这你也能看出来?”徵瑀诧异道。
“哈哈,老朽哪有那本事,不过公子一看就是章莪山人士。”老道抚着胡子,笑眯眯道:“老朽曾在一本古书上读过,长留山又西二百八十里,曰章莪之山,无草木,多瑶碧,所为甚怪,有兽焉,其状如赤豹,五尾一角,其音如击石,其名曰狰;有鸟焉,其状如鹤,一足,赤文青质而白喙,名曰毕方,其鸣自叫也,见则其邑有讹火。公子不是章莪山之人,还能是何方人士?”
徵瑀大惊,他的底细竟被面前这个弱不经风的老道士给看得清清楚楚,不由得戒备起来。
老道看穿了徵瑀的心思,摆手道:“公子不必提防我,我就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东西,对公子没什么威胁。”
徵瑀闻言另一只手中火起,盯着老道,眼中不知是何种情绪,老道见徵瑀手中的火如同见到至宝一般连连称赞:“哎呀呀,这便是毕方的翎阑火吗?毕方是公子何人?”
徵瑀打量着这个瘦弱的老头,终于轻笑一声熄了火:“毕方正是吾妻。”
老道闻言莫名伤心起来,道:“公子与毕方真伉俪情深,将生命源火交于公子,岂不叫人伤心流泪……”
徵瑀低头长叹,下一秒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唉,苦命鸳鸯啊……”老道摇摇头,继续收拾起了他那摊吃饭的家当。
徵瑀再度凝形是在钟鼓楼的房檐上,手里还多了坛不知从何处搞来的酒,对月自饮。
二十一年了,每提及丧妻之痛都让他回到自己编织的地狱中无期煎熬,梧桐半死清霜后,钻心刻骨的疼痛从来不是只靠语言便能感同身受,就如同自己遮风挡雨的小屋被一场大火吞噬,看着火后的那堆灰烬,你知道那曾是你的家,但永远都回不去了。
醉了就睡吧,睡了就没那么痛苦了。
流星掠走弦月,云层迎来朝阳,用全新的状态度过今天吧。
徵瑀是被喜鹊啼春的声音吵醒的,起来时不小心将酒坛打落到房檐下,徵瑀探头见没砸到人就拍了拍脑袋清醒清醒,本来是要从那老道那里打听果香村的位置的,怎知老道专揭人伤疤,白跑一趟不说,还喝了个大醉。
有了。
“老板,来壶茶。”眨眼间徵瑀便出现在了盛荣街的茶摊上,盯着春悦楼门前的封条看。
“来喽!”老板端起茶具就往徵瑀的桌子走去,一看又是那位出手阔绰红衣少年,立马招呼起来:“客官又来了,你那故人病情如何呀?”
“并无大碍,心病罢了。”徵瑀随即指着春悦楼问:“老板,那儿怎么回事啊?”
老板往徵瑀指的方向一撇,将茶具一一摆好:“报应啊,昨日知州大人带人押了老鸨和两个伙计,查封了春悦楼,听说老鸨身上还背着五六条人命呢,这不昨天下午还在城北池塘里捞出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