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雷诺先生。”
李南柯接过链锯剑,解开已经缠绕好的荆棘,按照雷诺所教的方式重新又系了一遍。
他记忆力极好,复杂的结扣看一遍就学会,甚至系得比之前更加整齐紧密。
链锯剑本身的品质与威力有限,属于普通级武器,但有了‘血色荆棘分支’的加持,这把武器就能发挥更强悍威力。
李南柯目光扫过屋子内陈设,看到了墙上挂着一副油画,是三人的家庭画像,父亲儿子女儿,埃德尔与少年雷诺可以辨认出,那位更为年幼的女儿就很陌生了。
雷诺见状一挑眉头,开口道:“你应该已经接触过埃德尔了,我大致明白你的来意,但我想做的事远远比你想象中的要更加危险。”
“如果你想要活下去,老老实实躲在救济会,隐藏好自己的身份,至少比过来找我,活下去的希望更大……”
李南柯忽然打断他的话语:“如果我不想躲呢?”
“由圣王领导的悔罪圣会信仰扭曲,不断曲解苦痛神恩的真正意义,导致世界一片混乱,瘟疫灾疠横行,信徒们都异变为怪物……为什么祝福形式的神恩几乎绝迹,就是因为近年来圣王与圣会的种种倒行逆施。”
“哀恸者们为了反抗圣会暴行死战不退,直至流干最后一滴血,我与无数同胞同僚葬身峡谷。”
“苦痛神恩降临于我的同时,死而复生的刹那,我明白了自己背负着的使命……我重生复活不是为了苟活躲避的,而是为了终结这一切。”
雷诺因为与圣会的信仰理解不同,而离开圣会,心中必然看不惯圣会的行为。
李南柯就是要彻底打消他的疑虑,让自己成为雷诺眼中志同道合的人。
自己哀恸者的身份,敢于直面圣会、反抗圣会而战死的身份,就是最有力的说辞。
雷诺闻言沉默没有什么表示,但当提及圣会与圣王时,他的目光有所变化。
沉默许久,他才缓缓道:“祝福性质的神恩,类似死而复生的神恩已经很多年都未降临过了,我印象中所有的苦痛神恩,都呈现着惩罚与罪责的扭曲形式。”
“由于苦痛神恩越来越扭曲,原本舔舐者治愈他人伤势的祝福,也逐渐消失不复存在,只剩下扭曲的痛苦转移。”
“我的妹妹阿尼娅,从小就立志要成为一位真正的舔舐者,继承父亲的衣钵,为他人治愈伤痛。”
“但彼时舔舐者已经失去了大部分神恩,所以虔诚的她日日夜夜向伟大存在祈祷,希望那至高无上的意志能够再次降下神恩,让她抚平世人的伤痛。”
“或许是阿尼娅的虔诚打动了伟大存在,最终如她所愿,苦痛神恩降临了……”
“但依旧是以极其扭曲的方式。”
“在神恩降临的瞬间,整个救济会的伤者病患,无论是病痛还是折磨,无论是鞭痕还是刀伤,这些折磨苦痛、这些伤口伤痕全部都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那一刻,剧痛袭来,阿尼娅浑身崩裂出伤口,众人的疾病、折磨、伤势全都汇聚到她身上,年幼的身体因为极度痛楚而扭曲紧绷,滴淌的血液染红洁白长裙。”
“即使伤痛源源不断的转移传递而来,可阿尼娅仍然活着,哪怕伤口见骨,哪怕叫声凄惨,她仍然活着,苦痛神恩甚至剥夺了她自杀死亡的权利,让她永无止境的承受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