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升咳了一声,正色说道,“博望兄,须知道,色字头上一把刀,切莫贪恋于此,泄了真元。”
“我哪有贪恋于此,这不是带你来开开眼界嘛,我也是好久没来过了。”
刚才不是说的,前日才来过吗,算了,不戳穿他。杨云升继续说道,“我并非让你远离女色,修仙之人,本就讲究阴阳相济,水火相融,但是要注意方式方法,仙门中自有双修之法,学之,妙不可言,用之,受益无穷。”
窦博望眼睛一亮,“双修之法?你有吗?”
杨云升微微一笑,“你猜?”
“切~”窦博望撇嘴,“行了,行了,本公子生在俗世,自然不能免俗,也就是刚回来的时候,一些旧相识约我来此喝酒罢了,我哪会流连红尘。”
“希望如此。”
两人吵吵闹闹中,却有一名龟公走上前来,低声道,“窦公子,冷公子听闻您来了,特送上灵酒十壶。”
窦博望神色顿时一冷,但还是说道,“拿过来吧,替我谢谢冷公子。”
龟公答应一声,下去准备了。
杨云升这次,倒是已经以神识探查过店内情况,也已发现了熟人。只是没料到,自己本想低调,麻烦事情自己送上门来。他微微一笑,问道,“何人送酒?”
“哼,”窦博望冷笑一声,“无聊之人。”
“何解?”
二人说话间,几名龟公鱼贯而来,把十壶灵酒摆在桌上,酒香四溢,灵气也是慢慢逸散出来。此酒品相不错,灵气蕴含充裕,价值定然不菲。可是以窦博望的修为,这些酒喝下去,定然酩酊大醉,可见送酒之人并非善意。
窦博望拿了两个空杯,慢慢斟满,“此酒灵气颇足,酒力猛烈,小云升可要慢慢品尝。”
两人碰了一下杯,窦博望自己却一饮而尽。
“在我入御风境之前,这广陵城内公认的第一天才,乃是冷家大公子,冷图安。送酒之人,则是冷家二公子,冷图靖。”
杨云升端着酒杯,哑然失笑,窦博望十九岁才入得御风境,这种修行速度不要说大宗门中的天才弟子,就是比一些世家子弟也慢了不少,只能算是有些天赋,连这种事情都会招人嫉妒,俗世之争当真好笑。
窦博望自顾自的又倒了一杯,“等会儿,那厮肯定要过来敬酒,表面一副道貌岸然,跟我称兄道弟,实际上罗里吧嗦,就是想灌老子酒。所谓敬酒不吃,吃罚酒,等他过来废话,还不如你我边喝边聊,早求一醉。”
“此酒一定要喝?”
“要喝,”窦博望又喝了一杯,“冷家势大,冷图安更是城主的左膀右臂,得罪了他们,家父、家兄的生意定然受影响。”
“意气之争,还能牵扯家人?送酒之人,可以代表冷家?”
窦博望再饮一杯,“冷家修行之人,只有此二人,冷图安之前常年在外,现在又一直跟在城主左右,冷家上下,均看此人脸色。”
四杯下去,一壶酒已然见底,窦博望的脸色也浮现了红晕。
他又拿来了一壶酒,叹息一声,“只是今日,不能和小云升秉烛夜谈了。”
杨云升没有劝阻,却问道,“那博望兄你呢,如果不是担心家人,这酒你喝是不喝?”
窦博望再喝了一杯,“我自是不怕他们,冷图安二十岁入的御风,四十岁后才入腾云,只消几年,我定然超过他。”
话别说这么满吧,上一世,你也是四十岁才入的腾云,还不如人家冷图安呢。当然,今世中,有本仙尊照拂于你,腾云、逐日都不在话下。
“不过这酒嘛,不喝白不喝!”窦博望突然又嘿嘿笑了起来,“灵酒昂贵,有冤大头买单,自然是要痛饮一番,小云升,来,喝酒!”
杨云升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呸,还是一如既往的难喝。
窦博望又是几杯喝下,默默念叨,“冷家与我家,原本也是世交,生意上多有来往,甚至差点结为亲家。谁知道,那冷图安幼年时候,被仙人看中,入了仙门,冷家也跟着鸡犬升天。可没想到,这乌鸡变了凤凰后,冷家最先欺负的竟是我窦家。”
“仙人看中?博望兄,你不是也有仙人师父吗?”
“狗屁仙人,”窦博望抬高了声音,“冷图安入的乃是广目门,正儿八经的楚南大派,而我那便宜师父,却不知是从哪冒出来的,根本是拿我们家当冤大头。我第一次来这里,还是他带我来的,可怜我一个未涉世的孩童,竟然被他带到了这种地方,还言说,历经铅华,才可洗心革面。”
“什么乱七八糟的。”
两壶酒下肚,窦博望已经开始胡言乱语,“那糟老头子就是个骗子,也不知道他自己的修为,到底是御风几境,说不定我早就青出于蓝了。唉,不过这也代表着,我的修仙之路,也快到了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