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接着说，后来呢？”

“在车祸发生的一瞬，我激发了自己的力量，引发了一次爆炸，但是那车辆居然会倾下来……爆炸的威力没有这么大，我知道自己当时还没法做到那个地步，充其量也就只能将它逼停而已。”

“百灵前辈告诉我，那场车祸的唯一目的就是将我杀死——她在货车的残骸里检测到了很高的错误浓度，而错误如果想对普通人下手，根本不用这样遮遮掩掩……归根到底，它的目标就是我。”

“可是，这也是没道理的……为什么要针对一个新生的失效者下手？我刚刚觉醒的时候，也没有遭遇这样的事情啊。”白雾的眉头微微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他将指关节在嘴唇上微微划了两下，最终还是摇摇头，“我实在想不出这样做的理由啊。”“我也想不通……我又不是队长那样强大的失效者，需要被特别关照之类的……不过，我还是活下来了，可是代价……”

白雾端起茶几上的玻璃杯，递到舒莱手边。舒莱默不作声地点点头，咕噜咕噜喝下一大口清水。

“所以我才会那么说，是我害了她……我的苦难由她代为承受，我无论如何是过意不去的……”

“别太难过。不是什么样的意外我们都能抵挡的……”白雾拍拍舒莱的肩膀。

“我没有难过啦，我只是……好吧，我确实很难过……”舒莱撅嘴，“但是，现在再想这些都没有用了，不是吗？她自己都没有难过，甚至在痊愈之后每天还来打电话安慰我……那我有什么理由自认为能够分担她的苦痛呢？……那不就是我自作多情了吗。”她重新坐直身体，整个人倚靠在柔软的沙发靠背里：“所以我也得振作起来。我是她的朋友，可不能给她拖后腿啊。”

“你能这么想很好哦。”月璘队长又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二人身后。——白雾已经不感到惊讶了，毕竟队长走路完全没有声音，况且队长这又不是第一次闪现吓人。想到这里，月璘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疑问：队长每次都是突然出现，这究竟是队长的爱好，还是说她只是无意为之？

“后面的事情我来说吧，可以吗？”月璘放下手里的洒水壶，坐到二人中间的空位上。“欸？队长？你知道……”舒莱话说一半，月璘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当然知道啊。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从百灵手里接手你的事情的？”“啊？”

舒莱揉揉眼睛，仰面朝上苦着脸思考了一会，“百灵……队长……什么意思？”月璘笑道：“你刚刚说过，百灵曾经联系过你，邀请你去她那里做事，对吧？”“是啊。”“然后，我和百灵是故交，这你也清楚吧？”“嗯嗯。”“然后还有一点——百灵可是一个惜才如命的家伙。”月璘竖起一根手指，“她呀，只要见到隐藏着才干的人，就会想尽办法让她发挥到最好，即使不在自己的小队，她也会尽己所能提供帮助……有时候也会让我代劳。”

“所以是百灵小姐向您推荐了我……”“嗯哼。不然我当时可没心情一个一个地往回捡队员呢。说来也巧，当时月神小队正打算吸纳几个新成员——我一个人独木难支啊，就算有路零和铭星帮忙，我一个人有时候也会疲于奔命的。退一万步讲，我就不能是一个孩子吗？”她双手背在脑后，“舒莱到了以后，任务的确轻松了不少，看来百灵的眼光还是那么独到。”

“百灵小姐她……”舒莱擦擦眼睛，“我一直不知道……队长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嘱咐我的。她原话这么说，‘要是让那孩子知道了我做的事情，以她的性格，估计会十分过意不去然后满脑子都想着要怎么回报我吧。本来她心里就装着一份苦难，如果我再为她填上一份债务，她会活得很累的。等她释怀了，你再把事情慢慢告诉她。’她很懂你的处境，所以我就照做了。不过现在看来，你早就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嘛。”

月璘轻轻揉了揉舒莱的灰毛，“放心，我说这些的意思并不是让你内疚，而是希望你可以了解事件的全貌。看到你能开心地生活，我想百灵也会安心一些吧。”“嗯。”舒莱将头轻轻靠在月璘身上。

“失效者与人类注定是有隔阂的，这点不必我多说……但是不必都藏在心里。”

白雾抬头看看窗外。窗台上放着队长刚刚浇过的花，阳光不错，但是看起来远处的云翳很重。在酝酿大雨吗？无所谓了，明天出门的话，记得带好伞就行。

顺便……最近的雨还真不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