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什么拜的不是神像,而是一座钟?
再细细一感应,李承猛的睁大眼睛。
大钟散发着一种莫明的神韵,恍然间,耳中似是“嗡”的一声,好像真的听到了钟声,却又隔了好远。
关键的是,好似有两道气机,一个进,一个出。进的那道驳杂,但雄厚浩荡,出的那道煌然正大,凌然昂扬,却细若游丝。
霎时,李承懵在了当场。
他还未入修行时就能感应到,自然知道,进的那一道,便是乖气。
如今入了气运之道,所以更知道,散的那一道正是正气。
何五障说过,王朝灭亡,天下分崩已有百来年,便是有气运之宝,怕是气机也已散的七七八八。
林齐也说过:所谓正邪不两立,那道敕谕若非林氏先祖遗物,若非封印得当,其中的气机早就散的干干净净。
而李承真就是第一次见到,正气之宝中的正气是如何消散的:乖气进,浑厚浩瀚,如泱泱汪洋。和气出,无声无息,更微弱不堪。
但李承想不通: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消失不见,那散出的那些正气,去了什么地方?
转念间,他慢慢的抬起头,看着大钟上方的穹顶:离开大钟,那道气机愈发微弱,须臾间,便消散于天地之间。
真就散了?
还是说,被同化了?
看他愣着不动,以为是被大钟给镇住了,车夫小声解释:
“这原是城外宁安观的朝钟,战乱时被埋入寺底。直到天下稍定,才从故观遗址中挖了回来……距今已有近百年,一直供奉不断,可谓享尽香火……”
“法宝?”
“当然!只是太过巨大,无人可驭御,就只能摆在店里,当做镇店之宝!”
李承下意识的点点头,又叹了一口气。
《史》记:铜山西崩,洛钟东应。钟可定律,更可辩时,既承气运,也应气运,蕴藏几分气运再正常不过。
但可惜,只能眼睁睁的看它散于天地之间,更可惜的是,已然不剩几分。
正唏嘘不已,道士拿着一樽木鱼,巅儿巅儿的跑过来:“李先生,你帮我掌一眼!”
李承愣了愣:“陈道长,这是道家法器!”
你自己就是道士,你自己感应不到?
“我知道!除了道蕴,你再帮我感应一下,是否还有其它灵蕴。”道士点着头,眼珠滴溜溜的转了一下,又压低声音,“别像那院子,一个不小心就着了道。”
怎么可能?
整座灵宝城,有妖元和鬼蕴的,独此一家。
转着念头,李承接过木鱼,但刚一上手,心里微微一跳。
这气机,怎么这么怪?
杂且乱不说,隐约间,又给人一种毛发悚立的感觉。
好似还有一丝纯和阳刚之气,更甚至于,还有一丝正气?
哈哈,稀奇了?
那么大一口种,可承气运,可应气运,如今都已散的七七八八,几剩于无。
这么小一樽木鱼,既无铭,也无字,怎么可能还保留着一丝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