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老板!金银丘匠师商贸集团听说过吗?现在可是如日中天,连宫里和锦大师都有股份,我们老板可是集美貌与智慧于一身的女神!”
“公主出来了,公主出来了!公主也是来当伴娘的吗?”
“你看她们统一着装就能猜到啊,再说,王后都亲自送亲,公主当伴娘也没问题。”
“这辈子就没见过,不,是从来没听说过阵容如此强大的送亲队伍。”
希吉尔牵着叶倾城的手,将她小心地扶上犀兕官车,然后转身招呼道:“晚秋,你陪着新娘一道过去,我们随后就到。”
等叶晚秋也上了车,伴娘和宫里的代表才钻进随行的轿车。
张钟鸣见差不多了,率先骑上骏马,就听王永气运丹田,高声喊道:“幸福美满!”
接着鼓乐齐鸣,礼炮震天,车队避开原路,开始绕着宫城从东侧缓缓而行。
待车队走出不远,有侍女奉上清水和白米,希吉尔将这两样撒掉,意味着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以后要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并祝新娘吃穿用度不愁,心想事成。
一切程序完毕,另一辆犀兕官车从宫中缓缓驶出。金宝从窗内探出头来,对母亲和姨娘道:“咱们也赶紧出发吧,得先一步到酒店落席,听说老舅兄妹情深,等他俩妹妹等得不耐烦了。”
“成日里没个正形!”娜仁横了外甥一样,和希吉尔上了车,快马加鞭朝酒店方向赶去。
刚进酒店前厅,希吉尔等人就感觉气氛不对。上官止海气鼓鼓地坐在一边,抄着手生闷气,一圈人唯唯诺诺低着头,没一个敢吱声。
前厅正中,一人高大魁梧,满头金发,身着玄色王服,正叉着腰站那儿抽烟。此人正是先一步赶到的犬戎国可汗——“兽王”乌力吉。
“这是怎么了,都站着做什么,该干嘛干嘛去,车队马上就要到了!”希吉尔挥挥手,将众人都赶走,只留下乌力吉和上官止海。
乌力吉声音粗犷,抢先道:“怎么了?老子大老远的飞过来,就是为了吃顿饭吗?”然后指着上官止海骂道:“这老东西居然敢代表男方长辈接亲,惹急了老子非把他脑瓜子砸烂!”
上官止海剜了他一眼,不忿道:“张钟鸣是我玄月国人,于情于理都该我来接这个亲。”
乌力吉两眼一瞪,挥起拳头道:“呀,你还敢顶嘴?我和子轩并肩作战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猫着呢!这时候想着钟鸣他是你玄月人了?今儿我先把你揍趴下,看看谁敢跟我抢这个位置!还有,希吉尔,金鹏呢?一天到晚就知道搞些歪门邪道,告诉钟鸣,什么义父不义父的,这叫认贼作父!金鹏呢,叫他出来见我!”
又是一个老不修!希吉尔直翻白眼,皱着眉头道:“哥!你消停消停行不行!我丈夫都失踪多少天了,你还在这耀武扬威,有没有一国之君的样子!”
乌力吉哼了声:“肯定是不知道又去哪儿鬼混了。反正我不同意,这亲,必须我来接;这义子,也必须我来认!”
希吉尔和娜仁捂着脸,真想立刻和他断绝血缘关系。金宝一看时间,心里暗道不妙,于是赶紧道:“舅舅,听我一句,这接亲的活儿确实重要。您呢,是和至尊并肩战斗多年的生死之交,上官叔叔呢,又是人家玄月的长辈。不如二位一同接亲,就算至尊他老人家知道了,也肯定是高兴的。如何?”
乌力吉想了想,点头道:“也成,就这么办吧。”
上官止海也颔首道:“最好不过。”
金宝又道:“至于认我爹为义父这件事,实在是我自作主张。舅舅如果不满意,咱们改日再议,千万不要误了钟鸣的大事。”
乌力吉舒展眉头,摆了摆手道:“宝啊,你比你爹强。去吧,舅舅听你的安排。”
希吉尔等人方算松了口气。
门外突然热闹起来,鞭炮声不绝于耳,肯定是迎亲的队伍回来了。
乌力吉瞅了上官止海一眼,三步并作两步,接过侍卫呈上的喜毡就朝外走。上官止海连忙也跟了上去,喜毡是没有了,娜仁将红伞递到他手中。
叶倾城蒙着盖头,被姐姐牵着手送下车,就见上官止海撑起红伞,遮住了新娘的头顶,然后一位魁梧如山的中年男子迎了上来,手持喜毡,从叶晚秋手中接过新娘。
铁友军悄悄凑到她的身后,侧耳道:“这位是犬戎国可汗陛下乌力吉。”
叶晚秋一激灵,赶紧交接完毕,心里对这位妹婿的人脉又深刻了一分。
叶倾城也搞不清楚是谁,跟着两位大人物进了前厅,厅门正中备好了火盆,两大领主小心地扶着她跨过去,就算是将一切晦气和不详都冲散。
前厅拐过去,就是举行仪式的大厅。大厅里已经站满了人,各国的使者,焦饶的高层,就连刘安邦、钧林和铁瑛也跟过来凑热闹,乌泱泱地跟着热闹起哄,正围着新郎官道贺恭喜。
乌力吉一手挂着喜毡,一手搀着新娘,旁边是撑伞的上官止海。乍一出现,把厅内的人都惊呆了,接亲的长辈变成两人也罢了,怎么堂堂的犬戎可汗也跟着凑热闹,看起来还挺乐意这个工作。来的路上大家都还猜测这对新人的背景,没想到还是看走了眼,得空需抓紧给上面汇报,搞清楚犬戎可汗和这位新郎张钟鸣的关系。
见了叶倾城,张钟鸣赶紧跟着二位老大人进了休息室,女方这边自有金玲等一群伴娘接过来,乌力吉和上官止海掉头钻进了男方的休息室。
王永等人正手忙脚乱地给张钟鸣换宴会的服装,乌力吉直接推门而入,唬的众人赶紧行礼,扔下张钟鸣光着膀子傻愣在当场。
“免礼免礼。”乌力吉托了托双手,然后仔细打量着张钟鸣,看得他心里直发毛。
“不错不错,”乌力吉点头道,“钟鸣啊,我是你大爷。”
哎?怎么一上来就骂人呢!张钟鸣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乌力吉醒悟,连忙走过去,凑到他耳边小声道:“你爹跟我是从小光屁股长大的。”
上官止海看着仍是一脸懵逼的张钟鸣,赶紧介绍道:“钟鸣,这位就是犬戎国可汗乌力吉陛下。”
张钟鸣这才恍然,赶紧补了一礼:“原来是伯父。”
乌力吉点头道:“嗯,你先忙正事,我还会在这儿呆两天,你抽空找我把这义父拜了。”
张钟鸣有些跟不上这位陛下的节奏。
乌力吉又朝他眨了眨眼睛,才挺起身子来,对其他人道:“你们都是钟鸣的兄弟吧,很好很好,将来都是栋梁之材。钟鸣这儿就交给你们了,有什么问题尽管找上官大人。”
上官止海一脸的无语,硬拽着把他拽了出去。
等外面安静了,几人才回过神来,赶紧给新郎更换衣服。
曹远边系扣子边说道:“我的老天,刚才进来差点儿没把我吓死,真怕他一不高兴把咱们捶一顿。”
“有这么严重吗?人家可是堂堂一国之君。”王永拿来腰带,给张钟鸣扎上。
郑浩附和道:“当然有啊,犬戎王族出了名的脾气暴躁,你可小心了,公主他可是有一半血统的,将来被家暴了可得忍着。”
曹重也道:“我们焦饶国崇尚武力但不滥用,属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家犬戎不一样,只要觉着我吃亏了,打过打不过先打了再说,而且犬戎的王族永远是冲在最前方的。”
张钟鸣不解道:“可是我怎么听说,天下三大绝对防御之地,就永冻城没被攻破过,犬戎国这么凶猛,自己的首都还守不住吗?”
曹远摇头道:“大人,你不了解,这么跟你说吧,焦饶国就好比枪盾兵,步步为营层层推进,而犬戎国就像是来去如风的轻骑兵,只管攻的畅快守成不行。”
张钟鸣点了点头,原来这是个矛和盾的区别。
王永将他身后的褶子掖了掖,起身道:“时间差不多了,仪式就快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