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越是这样,张贵就越是不老实,自己的老婆成天唉声叹气要死要活,而我娘来了这里被一顿顿玉米面馍馍养的红光满面,不由得他不看。
家里的几个长工吃饭的时候,经常端着自己的串门大碗聚到一起唠闲话,一见我过来就嘿嘿的偷笑:
“你小子往后就有福啦!”
我知道这些坏种子的心里想的是什么,不愿意搭理他们,端着自己的饭碗跑到其他地方。
有一次他们里有个叫刘喜的混蛋,见我不搭腔,不依不饶的追过来,一脸猥琐的对我说:
“你想啊,等张老爷上了你娘的炕,那你不就成了他的少爷了嘛!”
他呲着一嘴老黄牙,说话的时候嗓子里像塞了一泡大粪,熏得人恶心。我照着他的脸,抬起胳膊就是一挥,把那碗滚烫的稀饭泼上去,破口大骂:
“刘喜!我×你亲娘!”
刘喜哇哇的乱叫起来,院子里的人都笑了,我还想扑上去揍他一顿,突然脑袋上就挨了一鞭子,刘喜悻悻的走开了,长工们都低下头扒饭,我捂着头转身一看,张贵握着马鞭站在那里。
就为这事儿,我让那个老王八蛋绑在拴马桩上,抽了整整一个晌午,连他的大小姐张兰都跑出来看。
起初的时候我还能忍着,后来身上那件破烂衣服给抽的尽是口子,鞭子直接甩在皮肉上,我实在疼得受不了了,发出一声声惨叫。
张贵甩得起劲,脸上的肉跟着一下一下晃,我疼的抖个不停,等不到我娘来救我。
也许她是不敢,我心里想。
张贵耍够了威风,扔下鞭子走了,我晒在日头底下,还是看不见她的身影。
也许她是出门了,我心里又想。
后来做长工的李大哥过来把我解下,说该给猪喂草了。我走到灶间去拿镰刀,路过东屋的时候,听见张贵老婆扯着嗓子骂:
“你这千人骑万人摸的烂货,什么你都做不好,煎个药还能把汤熬干!还真把我这里当成妓院啦?要勾引男人就别在这里做活,滚回你的窑子里去!”
我愣在门外,原来我娘在这里。
屋里飞出来一个药罐子,啪的一声砸成碎块,一片片上面都沾着熬干的药渣。
娘哪里都没有去,她就坐在灶台前,里面灶火烧着药罐,外面鞭子抽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