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的夏季某日,在孕7月的丘香依旧还在锰矿矿洞挑着刚剥离出来的粗矿,踉踉跄跄缓缓前行。而再过3月,即是傅鸿伴着右眼全眼充血呱呱地坠地的日子。
医生断言,这孩子的右眼可能注定要失明,但傅灵通也不知道哪里寻到了一名偏方医生,几剂药下去就神奇般的保住了傅鸿的右眼。
但每每到了学校每年检查视力的时候,傅鸿总能以左眼5.0,右眼1.0的视力勉强过关。至此,他好像显得格外与众不同,凭着左眼协调全身,还能混个足球守门员的名额。
而诸如需要协调性十足的运球动作,傅鸿从小都是差评收场。为此,连足球也踢不好的傅鸿竟在四年级时某节体育课过后,当着全班同学嚎啕大哭起来。自尊心作祟?
好在有失去即有收获,武不行,咱学文总行吧。12岁时,小学5年级的全省作文竞赛,竟然以一篇“笨鸟先飞”的小学生作文一举跌破大家的眼镜,先声夺人取得金奖,这孩子真怪,这文章好像不符合他们对小学作文的认知。
老师们百般不得其解,但是谁又知道他天天就陪着老傅头看完整场的新闻联播,甚至还能得到老灵通的当场解说扩展,难道光是看新闻联播就能涨知识?也不可全信。
于是乎撺着这500元的大奖,第一次傅鸿感觉有钱真好,给自己的小霸王学习机,添置了一枚三国志的游戏卡,又一举成为男同学们相互巴结的对象,被人巴结的感觉也妙啊。
时光淡淡,他竟然活到了2008年,混完3年村镇初中,和大多数农村的孩子一样,傅鸿也如期即将步入高中,而他能考上这二线高中也是真的奇怪,一个网虫且财迷竟然还能混个二线。怪。
虽然生活波澜不惊,母亲全职务农,父亲也算稳定,在离家2公里外的水泥厂当搬运工。自小农忙就随着父母奔波于田野和山涧,自从能挥动起镰刀了,每逢暑假过后总能在孩童和同学之间的“黝黑榜”上名列前茅。
而作为黝黑的奖励,就是他在做操的时候总能凭着身高第一排在最后一名,大概率隔绝与政教老师的亲密接触,政教主任可也是那家黑网吧的常客,当然他并不是遨游网络世界去的。所以成为了被诸多志同道合的帮众兄弟们嗤之以鼻的对象。
而作为游戏帮主的傅鸿当然偶尔也无法全身而退,常常会与这位主任来一场甜蜜偶遇。
因为这个“黑”,也是唯一能隔绝与监督老师接触的机会,傅鸿也算是坑田中学的一号人物了,初一班长,初二班员,初三被全校通报的网吧熬游分子,从学习认真的学习标兵一步一步沦为网吧叛逆头子,当然他本人并不觉得这个“叛逆”是一个贬义词。
值得夸耀的就是,在老傅头优良基因的影响下,鹤立鸡群的他甚至还被体育老师取了个“高佬”的绰号,老师给封个“佬”字可是非同小可,能搭上这个字的可真的是老油条了,实则就是中看不中用,嘿嘿,凡事不能以表象度之。
而在同学间传播之下,两种身份悄然结合,“熬游高佬”是也!不知道是可喜还是可悲,可喜的是绝对不会有同学找他麻烦,可悲的是父母终于对他失去耐心,在中考来临时最后一个学期也终于是随他去了。
老傅头不止一次床头跟丘香说起“随他去吧,顺其自然,大不了去读个技校也不是不行。至少以后有个活计可以养活自己。”
当然在傅鸿的心中更多的是喜,毕竟他也是一号人物,在初中留下了自以为是的浓墨重彩。
再加上懵懂无知的他甚至还通通拒绝了女同学们带有爱心的小卡片,眼里只有他在苦苦熬了两年的“碧海银沙-剑侠客”,气的徐来福牙痒痒,某天初三级专属厕所集结的时候终于爆发,一脚就踢了傅鸿的屁股。
“就你傅鸿英俊帅气有调调,连班长都给你小爱心了,卧槽,真的是瞎了她的狗眼!”
而在各种知识的熏陶和擦边电视广告的洗礼之下,猥琐发育的傅鸿心中渴望逃离和长大的压抑心理仿佛越压越重,悔意也越来越深,更是决心在高中展现一番懵懂初开的魅力,可不能再如初中一般毫无进境了,哎,可贵可爱的妹子们就这样被老子全错过了。悔啊。
毕竟林玉才是初中时期最让他敬佩的人物,一挥手“千军万马”,再一挥女生尖叫,和傅鸿左右双星的网吧卡座搭档竟然考上了一线高中,从此天涯两隔,何时再见好像都不怎么合适,毕竟一个天一个地咋个见嘛。
别人如何恶补如何考上的暂且不谈,对于正常人的傅鸿也不可能说完全抛弃学习,并没有完全玩物丧志,平时也能混个及格,深受老傅头那一言的影响。
常常傅灵通酒后就训诫儿女,“凡事没必要争个名列前茅,当然也决不允许当个鸡尾巴,平平淡淡就行,不然爬得高摔得疼咯。”所以不尽全力成了他为人处事的基本操作。
所以继傅榆之后,傅鸿也如愿追随姐姐的二线高中而去。
但他好似打小一直就没有离开过他生活了14年的小村-坑田村,对于处于城郊的华侨中学更是一无所知,最起码它需要经过城镇才能到达,不会再出现体育考试时偷去网吧在城里转了半天找不到考试场地求助警察叔叔而被全场注视的社死现场。
谈起城镇,傅鸿印象中最深的还是在他 10岁那年,因为又一次想要一辆汽车模型而被老妈当众从人群中生拉硬拽逃离人群,但是这次也真是奇怪,他并没有哭,而是悄悄攥起了他的小拳头。攥起拳头不是要倒反天罡,而是在他心间悄悄萌发自己想要的东西都要靠自己争取。
所以自此之后,村里哪里有施工队,傅鸿就往哪里跑,捡的瓶瓶罐罐可不少,俨然就是一位妥妥的后勤人员,而傅榆作为姐姐对于他这样的行为也嗤之以鼻,不与他为伍,打小就是一个钱罐子这还了得,这书还念不念了?
“你不知道矿上危险吗?还整天往那跑,哪天放炮崩个石头到你身上,你让爸妈怎么办?”
“那矿场我从小就压根没见它崩过一炮,姐,你见过没?我要钱,好多好多钱,这样我想要的统统都能实现!你可千万给我保密。”
对于11岁的孩子来说,拥有自己的秘密好似也没什么问题,但是这得有多财迷。
虽然这个思想很俗不可耐,但是在当时求而不得的成长环境下好像真有几分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