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锤听着父亲不断地夸着阿亚,不停地指责着他,面色有些不好看,道:“我又不想成为逆行者,我想当一个教书先生。”
啪
锤父将筷子拍在桌子上,瞪着眼睛看着阿锤,怒道:“小兔崽子,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我又不想成为逆行者,我想当一个教书先生。”阿锤梗着脖子道。
啪
锤父一巴掌抡到阿锤脸上,吼道:“废物!放着好好的逆行者你不努力争取,还想当什么臭教书的!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锤父撸着袖子,推开桌子就要打阿锤。
一旁的锤母看着阿锤被打,急忙将阿锤搂在怀里,口中啊啊的冲着锤父叫着。
被锤父推桌子时溅了一身菜汤的阿亚也拦着道:“叔,阿锤不是故意的,阿锤你快说啊,你才不想成为臭教书的!”
“阿亚,你躲开。”锤父一把拉开他,抡起巴掌劈头盖脸的向锤母怀里的阿锤的打去。
阿亚站在一旁,看着被锤母搂在怀里瑟瑟发抖的阿锤,不知所措。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到阿锤挨打,这么多年锤父经常打阿锤,每次拦都拦不住。
阿亚转身向外跑去,准备回家找他爹来劝架。
啊啊
锤母用胳膊护着阿锤,也被锤父打了好几下,突然呆住,看向自己的下身,啊啊冲着锤父叫着。
锤父也停住了抡起的巴掌,看到顺着锤母双腿淌下来的血,急忙抱起锤母向外走去,对阿锤吼道:“看家,等我回来再收拾你!”
锤父将锤母抱到他家的小破车上,推着车向神谕殿跑去。
没了锤母温暖的怀抱,阿锤蹲在墙角抱住自己的膝盖,将靑肿的脑袋深深的埋了起来,直到阿亚和他爹来,他才从墙角站起来。
亚爹道:“阿锤,你说你也不是不知道你爹的脾气,非要去当什么教书的,那玩意有啥用?能吃饱饭吗?听我的,一会你爹回来和他道个歉,说你好好锤炼身体明年开春好好参加考核。咱们当不上逆行者那就争取去太和军也行啊……”
亚爹劝慰阿锤几句,将阿亚留下来陪着他。
有阿亚陪着,阿锤的心情好了很多,二人收拾起狼藉的桌地。
二人坐在门槛上,一个仰头看着夜空中逐渐升高的明月,一个抠着手指。
“我娘要生了?”阿锤揉着青紫的脸道,“你说我娘会生一个男孩还是女孩,会不会像我一样瘦小?”
“不知道。”阿亚抠着手指答道。
“我想应该是一个弟弟。嗯,妹妹也很好。不过之前神谕殿那个绿袍子的祭司说会是个男孩,那应该就是男孩了,不过他应该不会像我这样瘦小吧,希望他可以壮一点,这样他就可以成为逆行者了!”
阿亚端了两碗水递给阿锤一碗,道:“喝口水吧。”
阿锤接过水喝了一大口,道:“你说,我弟弟叫什么名字好呢?我是日落夕时出生所以我叫阿锤夕,现在天已经黑了,月亮都那么高了,你说我弟弟叫阿锤月怎么样?”
阿亚倚着门框,挠了挠脑袋道:“叫阿锤小黑吧!”
阿锤摇头说到:“不好听,还是叫阿锤月好,你看今天晚上的月亮多少漂亮。”
二人倚着门框,看着天空高悬的明月,阿锤心中弟弟的名字,想着想着他翻开了那本羊皮书。
物静时,阿锤合上羊皮书,站起身来看着天空中的明月,道:“都到了物静时分了,我爹咋还不回来呢?”
阿亚道:“要不去看看?”
“别去了,我爹叫我看家的。”阿锤晃了晃手中的羊皮书,神采奕奕道:“我想给我弟弟做一个礼物。”
“礼物?”
阿锤站起身来点燃了一根蜡烛,道:“跟我来你就知道了。”
二人来到院子中的的木具作坊。
阿锤将蜡烛放在案子上,转身到木料堆里挑选了一个巴掌大小的黑色木块。
阿亚站在一旁打着哈欠,看着阿锤舞弄着各种工具,过了一会,一把精巧的小锤子出现在案子上。
阿锤抓起几根锉草,将小锤子细细的打磨了一遍,递给阿亚让他看看好不好看。
阿亚接过锤子鄙夷的说:“不好看,你怎么在上面画了那么多道道啊!还点了那么多点,这还有一个蛋。”
阿锤一把夺回小木锤,叫道:“这叫雕刻!是艺术!书上说神域其他国家都喜欢在器具上进行雕刻各种各样的花纹图案。”
在太逆,所有的物品都是以简单、朴素为美,在这里基本上是看不到一件带有花纹或图案的物品,阿锤只在乔叶的屋子中见到过花纹雕饰的器物。
阿锤的第一件木雕作品就这样在这样的一个国家诞生了。
这是把黑色的小木锤,巴掌大小,方头圆柄,锤头上雕刻着的是这一晚的夜空:
黑夜、流云、群星、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