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十四章(2 / 2)江水弯弯首页

“哦,那好,我连夜找人帮你打点”

“那就拜托了。只是我来得匆忙,身上钮带钱,明早我回去...”丰彰文尴尬的说。

“你这什么话?我的命都是你救的,还和我谈钱?”

“一码归一码。这样吧,你先帮我垫着,我回头再如数还给你”

朋友出去跑了大半夜,回来和丰彰文说:“熟人托熟人,绕了一大圈,总算找到了正主”

“有希望吗?”铭义急不可耐的问。

“明天早上看结果吧。钱收了,总不会放我的鸭子吧”

“花了多少钱?”丰彰文问道。

“睡觉睡觉,明早还要去警察局接人呢”

丰彰文和丰铭义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就黑黢黢坐着等天亮。朋友买了早点,吃过以后就去接人。在警察局大门口等了好一会儿,有人出来喊朋友的名字,接着就把打得满脸血污的两个人推了出来。

人虽打得不成样子,但总算活着出来了。丰彰文又问朋友花了多少钱,朋友生气道:“就当我报了一点点恩情,行不行?”

“不行!”丰彰文斩钉截铁的说。

“是的,不照。帮我们通了路子,怎么还让你花钱呢?”铭义也帮腔说。

朋友见这两人执拗,知道犟不过,便说:“反正你们身上也没带钱,等过段时间,过段时间我去红石矶,你再给我,这样可以吧?”

回来的路上,铭义姨夫千恩万谢,又说:“听那个看守发牢骚,两个共党嫌犯怎么才值二百块大洋,太便宜了!那二百块大洋是你们出的吧?”

彰文和铭义这才知道,朋友除了打点,明着救人就花了二百大洋。回到家,铭义姨夫就急着卖牛卖猪,说是筹款为了还钱报恩。铭义听到消息后就和十四佬说了。丰彰德知道铭义姨夫被抓又被救的事,现在又听说他要卖猪卖牛,便呆住了。愣了好一会儿,丰彰德便领着铭义一起去找丰彰文。彰文说:“我虽被人家做节子害了,可还钮到完全破家的程度。铭义小姨家要是卖了耕牛粮食,那还了得,日子还过不过了?自被兵痞害了以后,好多事我也想通了。想想县城的我那个朋友,对铭义姨夫的事都能舍财取义,我还有什么做不到呢?那二百块钱就是我一个人担了又何妨?”。彰德说:“大哥讲的是,我也是这么想的,绝对不能看着他姨夫破家。讲起来也是大家的事,救他的钱让你一个人担肯定不照,何况我还占田地大头呢”。两兄弟扯了几个来回,最后还是铭义隔断了说:

“这钱由我们几家分担了吧,也就当隔山打牛,报答吴县长的恩情了”

丰彰文的身体和精神本就虚得很,经过铭义小姨一家的事,这天又被一个消息打了一闷棍。有人过来和他说,姓钟的根本没有自己开店,而是将布行和茶楼里所有的货品、家具、用品等一股脑卖到安庆去了。房子空了几天,就被胡团副假借有店不开影响繁荣的理由没收,然后又强卖给一个过卡子的商人。那商人私下恨恨的说:

“我一个过路的,要这些房子干什么?拿几根金条当买命钱罢了!”

外地商人放风说,这房子哪个想买,就意思意思,一根金条就行。他在红石矶住了一夜,找不到接手的人,直到被丰彰德知道了。丰彰德说:“这兵荒马乱的,哪个有金条啊,大洋都拿不出了。而且,你出的价格也太高了。你也不看看,红石矶有多少等着卖的房子”。外地商人想想也是,那就捡一个是一个吧,说:

“丰老板真想要,就一百块大洋拿过去吧”

“讲过了,大洋拿不出来,只能用金圆券折算”

“行行行,金圆券就金圆券。反正霉运压了头,争这点东西也是白搭”

彰德花了一百块大洋的金圆券,将彰文家的房子又买了回来。他的金圆券是卖粮食得来的。晚上坐到丰彰文床边说:“大哥,我把你的房子又买回来了。我看,你还是...收回去吧。毕竟是祖业”

“兄弟,你的心意我领了。只是,卖了就卖了,我也不想再捡这个便宜。提起这房子,我心里就发堵啊!房子你留着吧,以后我要是还做老本行,你又还钮用到这些房子,我就再从你手里买回来,好不好?”

“徐蚌会战”结束以后,沿江的风声就日渐紧张了,红石矶也显出山雨欲来的势头。龙头峰上的炮楼、战壕,老虎背和大黄土咀上的碉堡、战壕工事等,都在加固,缺少材料就将和宾街和昭武街的老房子拆掉,砖石、房梁、柱子、鼓皮、门窗等一起搬过去。日本鬼子投降时,炮楼碉堡曾被愤怒的红石矶人破坏过,后来接防的国军又让老百姓重修恢复了。现在的胡团副前几天陪着上级视察,还被视察的长官狠狠训了一顿,说这样的豆腐渣工事能扛大炮吗?手榴弹都扛不住。长官要他必须牢固牢固再牢固,要把红石矶建成阻挡共军的铜墙铁壁,建成共军的坟场!长官抬手指点说:

“仅靠目前这三处主阵地远远不够,必须把整个镇子都武装起来。那个小山,那个高地,还有镇前的沿江江岸上,都要修筑野战守备工事”

长官所指的小山是鲶鱼形,高地就是丰家墩。这么多阵地要建要守,胡团副为难了,请求说:“红石矶就我们一个营,才六百多人枪,兵力严重不足啊,请求增加兵力”

“嗯,是略显不足。好,我回头再调兵过来加强,但是你们要提前修筑工事”

视察的长官们走了,胡团副找来乡长,要他立即安排民夫,按照他的要求修筑工事。乡长一脸苦相说,自丰彰文辞去保长以后,还没合适的人接任。人生地不熟的,他也没法子直接安排人手啊。胡团副也知道乡长的难处,可他就是装瞎,便逼着乡长要么马上找个保长,要么就他直接安排民夫。一句话,他只要民夫、材料,其他的一概不管。乡长被抵到墙角里了,只得每天带着乡丁催民夫。他不敢真动粗,修筑的进度就可想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