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诚心祷告与饿了两天肚子而获得师姐怜悯的小屁孩儿,叶离,顺利拿下了第一座关卡,碰到了师姐的身体,闻到了师姐的气味。
他软软地趴在师姐香喷喷的怀里撒娇,脸蛋在弹力十足的物什上蹭啊蹭的,大脑多巴胺极速分泌,幸福满满。路过的杂役纷纷露出“羡慕嫉妒恨”的表情。
但叶离却觉得这是他应得的,为了让师姐抱他这一下,他做了多少调查?设计了多少方案?排布多少算计?光摸清师姐的脾气,手板挨了几千下打,要营造出脸色苍白的样子,两天没有吃饭。
儒家败类修士,为满足欲望,数万年来,不怕风险,道貌岸然,蝇营狗苟的一面,算是在这贼小子身上初见端倪。
拿下一村就想拿下一镇,拿下一城就想拿下一国,越是知道隋师姐的胸怀有多软多香,叶离越是想要独占这个位置,双手把握那对握不住的凶器,越是悲从中来。
无他,只因隋仙子风华正茂,暗恋隋仙子的男子,鸿都门学有几十,石室书院有几十,四侯馆有几十,东观书库有几十,算上两京太学那些师兄弟、师叔伯,南宫步广里的各位公卿公子,北宫戚里各家阀阅子弟,没有八百,也有一千,都不是九岁的孤儿叶离能够奈何的人物。
一想到师姐二十岁出嫁,就要和他不认识男人,滚上席子,撅起屁股,凶器被两只大手狠狠握住,做《素女经》里写的荒唐事儿,叶离那个气啊!头发那个绿啊!坐在隋师姐柔软的大腿上吃米饭都不香了,眼泪汪汪地流!
隋师姐问他为什么哭?他说感动,他无父无母的孤儿,总算有个好人肯疼他,“姐姐,叶离爱死你了。”
正说着,满口谎言的伪君子又扑进了隋酒诗的软玉温香,嗷嗷大哭,恨不得全身都陷进这具水做成的傲人身段里去。
至于以铁石心肠著称的隋仙子是否看出这个九岁恶童的肮脏心机?这个年毕竟是要过的,和小师弟一起过年,总比孤孤单单一个练气打坐要暖和得多,但也怕这熊孩子惹麻烦。
转眼就到了大年初一的卯时,也就是各大门阀世家,约定俗成,祭祀祖先的时刻。
往常在家时,隋酒诗已经换好了新年定制的蝉衣,恭恭敬敬守在飘雪花的宗族祠堂外,等着隋家老祖宗出关主持拜祖大典。
头一次在宗门过年,隋酒诗躺在榻上头疼,儒家礼法固然迂腐,地方习俗固然愚昧,却也把世家贵族大年初一到正月十五的行程安排得十分紧凑,每天都充满仪式感与过节的热闹气氛。
一下子失去了主流文化的指导,远离家乡风土人情的隋酒诗竟生出一种生活失控、无所事事的茫然之感。而距离正月十五开学上班,还有整整十四天,这十四天又该怎么过呢?难道和往常一样,打坐、诵经、练剑?这过不过节又有什么区别?
见缝插针,早就算出此事的九岁伪君子,叶离,此刻在黑灯瞎火中摸索,从旁边的被窝,偷偷钻进隋仙子的丝被,沿着这具曼妙的躯体,一路向上爬去,脸对脸,居高临下和隋仙子亲嘴。
而这小小的一吻,一下子打断了隋仙子茫然消极的思绪。
和家乡的风俗不同,洛阳城北的爆竹,卯时钟楼的年钟,还有叶离那对薄薄的嘴唇,这对通过粘膜接触将她从癔症中唤醒的小男孩儿的红唇,被窗外的灯光照得鲜美又可爱。
宫里的规矩比民间早点灯,只因大年初一是大朝会的日子,这天,南北黄门寺的宦官奴婢都要在丑时末起床,寅时初点灯。南北两宫诸府寺的各处殿宇,屋檐下亮起一盏盏灯笼,黏连成一片光海。
远远看去,那一片片的黄映衬着天空无边的黑,一座座巨大的殿宇就像悬浮在上黄下黑的半空中。
有三千斋舍的东都太学,位于宫城正阳门外,作为太学邢堂的“自讼斋”,紧挨着南宫城墙,斋舍里的席铺,早被城墙上的灯光照得隐约见人。
灯光的阴影下,九岁的叶离趴在被窝,小脸埋在隋仙子胸口,眼巴巴地讨要年长女性的疼爱。
渴求亲情的隋仙子大约是被那圆圆的大眼睛给蛊惑了,亲亲并未拒绝,只是亲吻时,过于紧张,双手一握,床单上留下两团褶皱。
“隋姐姐,新年第一天,我亲你一下,你也亲我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