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石头刚刚给老大喂完早饭，老大心情不差，多吃点粥，正吩咐石头抱自己出去院子里晒太阳，正坐好。看见麻秆急匆匆赶来。麻秆见老大端坐院中，笑着说道，“老大，您今天气色好多了，和您受伤前不差多少了。”老大本来有些喜色，太阳照在身上暖阳的舒服，但是听麻秆一说话，便心情大坏。瞬间板起了脸。

麻秆走到近处，老大说道，“几日未见，公务甚忙啊？”

麻秆笑嘻嘻答道，“老大，您病了；府里一堆的乱事儿，总要有人做。死了那许多人，咱人手也去了一半。”

“那时，那时就多亏您机智果断。咱们自家兄弟。。。唉，只可惜胖子，大个，临了临了都没留个全乎”麻秆说着，竟真的留下泪来。“不过，我是十分，百分，不，是万分的感谢您赐我的两巴掌啊，脑袋打肿了，却捡了条命，呵呵”说毕，贱贱的笑了两声。

“不该杀？！十四个人带着长刀短刃就进了府。贼人里不是有胖子的表亲？”老大强压怒气说道，“你若也在后门，哼哼。。”

“老大，我当时是受伤不能大动，躲清闲，才捡了条狗命。”麻秆吓得慌张，老大余威仍在。麻秆很快镇静下来，正色道，“老大，我过来是有正事和您说。”

老大不做声，看着石头在忙着把洗好的衣物晾晒着。

“被石头打晕的那个刺客吐口了。”麻秆兴奋说道，“带头的少年是从镐京方向过来的；不是徐府搞的鬼。有人说，刺客里有徐府四狼。纯扯他娘的蛋，场子里一个活口没有，谁也没见着，竟他妈瞎说。。。”

麻秆想想继续说道，“小公爷发话，这个事谁也不许再提。审问的，带着那个刺客都。。。”麻秆比划了下砍头的姿势。

老大不说话，想起阮进曾经说过，四狼曾经想要杀他，是石头出手救下他。按道理，石头应该认得四狼。但想想当时情形，如何能认得出。自己当时也在场，也没有看出端倪。失落的一言不发了。

镐京的刺客，定然不能再查了，这个也不是什么政见不合，说到底，最终也就是你死我活的局面。本朝皇家立位本就不正，你争我夺目前尚在暗处，谁挑明了，谁就是众矢之的。表面的一团和气，实际是大家都在等待一个机会。众位王爷各自发展私兵，炼铁铸器。也无外乎时机不成熟而已，绝非念及亲情，不忍动手。想到此处，万念俱灰。心中叹道，老师啊老师，你的想法过于简单了，杀人放火的强人怎么能听你的仁义道德。错错错。苦了下山的各位师兄师弟了。自己搞成这番模样。

麻秆见老大面色土灰，也不敢多言语。心想，你多活几日而已，废人一个，早晚王府我一人说的算。

他看看忙碌着的石头，暗暗骂道，这个傻子也早晚送到井里喂宝贝。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又有窒息感涌上心头，转过身就走了，暗暗的呸了一口。

第一片雪花飘落时，石头升级成侍卫了。小公爷远远隔着帘子见了石头一面，可能是忘记了最初为什么要留着这个小子了，只是赞许了石头勇敢忠心。小公爷觉得石头不是个名字，就给石头赐了个名字，叫石通。石头不以为意。大家是石头，石通的乱叫，好在左右都听不出多大差别。

回来后，石通就每天跟着麻秆等人，装模作样的，拎着哨棒，各处走走看看。大部分时间还是在老大屋里伺候。

老大却日渐衰弱，起先尚有气力坐起，吃石头给喂的饭，渐渐的就只能躺着喝些粥水。

这一日，狂风大作，冰冻三尺。屋里生着火红的炭火也是寒冷，脸盆里的水都冻的晶莹剔透。老大一动不动躺在那里，只剩出气没有进气了。

石头坐在老大床边，把粗布的棉被往老大身下塞了塞，眼巴巴看着枯槁的老大，静等着他咽气，不无悲伤的说道“你救了我，也对我好，你死了，我给你摔盆送终。”

老大，一口老血喷到高高的房梁把木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