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石沟时，猴腚姑娘就爱钻草垛，石头也想钻，不管外面风有多大，草垛里总是暖和异常，比起砖石磊起来的冰冷的房子，温暖的草堆更像记忆不清的谁的拥抱。但是整个村里的草堆都是被猴腚霸占着。村里都是烧山上拾来的柴，做饭取暖。稻草是用来喂牲口，苫房子、驴棚的，村里只有3个大大的稻草垛，每棵草都很珍贵，却都是猴腚姑娘的地盘。石头曾经和猴腚协商过，每次猴腚姑娘只能住在一草垛里，那么另外两个就闲置下来，是不是就可以给他住，但是猴姑娘说，如此一来，她只有一个草垛，而石头却有两个，这是万万不能的，两物大打出手，猴腚姑娘骑在石头身上，差点把石头的眼球打爆出来，真是有生一来从未受此奇耻大辱，这个打他还不让他住草垛的怪物便成了仅次于啃他脑袋大叫驴，第二位讨厌的。

猴姑娘被从草堆堆心捉了出来。麻秆骂道，他奶奶的，明明翻找过这里。

石头回府仍旧住到老大一屋；当院里放了个大木笼，猴丫头被绑了手脚，囚在里面；一头一身的草末子。满脸的黑泥也占满草末。一身的屎尿味。

猴姑娘被从草堆里拉出来时，一眼也看到石头，两个人对视一眼，心里都在想“你怎么在这？”两个人都注意到对方都还活着，但是看对方的眼神里好像明明白白在说，你活不了多久。两个人都是见过活人被剥了皮，挂在架子上，一斤3文售卖，一只带毛的公鸡，一整只却要20文；肉质暂且不提，两者区别剩下，公鸡都是在大街面上，当场宰杀的。两个从没被当过人的人看来，自己比起案板上带血的肉，囚笼里的满眼绝望的鸡鸭鹅猪狗。没有区别。

俩人无旧可叙，面对全村被屠的事实，俩人都想问问对方怎么躲过去的；但是也就被猴姑娘咬了石头一口后，两人重新找到了，在村里敌对紧张关系的感觉，只不过，目前是石头占优，老大要石头给猴姑娘喂饭，石头只给饭也不给水，两天过来未到日落，猴姑娘躺在那一动不动了。不喊不叫。

小公爷似乎又把石头忘了，老大外出两日处理师弟后事，匆匆回来，一眼看见不行了的猴姑娘，也是吓了一跳；着忙让麻秆给灌了及瓢井水，半晌，猴姑娘算是恢复了些体力，依着贴栏杆坐在那，混汤泥水流了一地，臭味从干臭变得黏浊。猴姑娘迷着眼，一直看着坐在门口的老大。石头蹲在不远处看她热闹。

“不如送进地牢了，这个味道。天现在这么冷，再冻死了。”麻秆拎着水桶，远远的看着；

老大向目了半天，问到：“瘦子，这么个东西，干嘛要抓回府？就地解决得了呗？”顿顿继续说到，“谁给送回来的？”

“武圣让送过来的，让您先审审，咱家不还有个怪物？放一起看看都知道些啥。”随后麻秆贴近老大耳朵细声说到，“两个一起，就是处理起来也便宜。”

老大不语，端起茶杯，未及送到唇边，并听到哐当，什么东西砸到地上的大声响。老大不及麻秆跑进屋，一个箭步越到堂内，便看见石头倒在花架夹缝里；老大不及细想，抓住石头脚脖子，一下拎起，便看到石头用力的抱着头，双目紧闭，眼角流着血。面目扭曲，肉眼可见的活物在脑壳窜动。

老大屏气，大吼一声，“遮住口鼻，快出去。快取水来，快去。”旋即随手将石头扔到了当院。心中暗骂道，这个崽子真的和小公府犯冲啊。

石头像一个破布袋似的，被抛在空中身体翻滚，扑通跌落在当院，脑袋用力磕到青砖上，随即大片血汩汩流出来；

不及阻止，三五个附近的护院闻声而至，众人没有听到前半句，只听到快去，快来；跑进当院，看到还是似曾相识的，石头躺在院子中间，脑袋下面一大滩血迹；顷刻闻到一股奇异的香气，也就笑着倒在了当地；

老大看到，麻秆也倒在了门口；心头大惊；正要逃离这个院子便亲眼见到了，诡异的一幕；石头的血边流出边渐渐蒸干消失，倒下的众人流出条条黑线，汩汩流进石头体内；

老大不敢托大，飞上屋顶，闭了气，向下看着；猴腚姑娘却平静如常，并无半点业力从体能抽取，流出。仍是有气无力靠在那里，只是稍微抬起点头，有意无意扫了一眼老大，好像是第一看见有人飞起，感觉有点新鲜。

血迹慢慢挥发，消失无踪。半个时辰后，石头诡异的慢慢坐了起来；面色黝黑，血丝遍布，一双血眼，如同鬼魅冒着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