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花有人撑腰,但见到更恶却也没不敢大叫,它似乎感觉到了危险,呲着牙发出呜呜的恐吓声。
三丫头,看见这帮凶神恶煞,也没了开始的硬气,但是仍是毫不示弱的说到,“以为坟包里爬出的死倒儿,原来是四条掉毛的狗。。。”说这话,也不上前,也不后退,立在大门口台阶下面往院里瞅着。“看到一个黄毛饿死鬼没?”
石头听出是冤家路窄,找上了门,摸索着想从后墙狗洞钻出去,往隔壁卖咸菜的赵四家大酱缸里躲一躲。
声音断断续续,最后声音大起来,却听到,一阵撕扯声,大花惨叫,一会儿便没有了声音;众人脚步凌乱似乎抬着什么进了屋。随即便听到女孩的呼救声。
石头又一动不动的蹲在原地,静静的听着,本来有些清醒的大脑瞬间又混乱起来,石头仿佛回到了老石沟,无数个风雨交加的无比寒冷的夜晚。石头仿佛被冷冻住,抱着头蜷缩在狗洞旁边。脑子一片空白。
许久,一切归于寂静。石头从原始的恐惧中回过神来,他麻木的爬出院子,轻悄悄的走进堂屋,堂屋里什么人也没有,好像什么也没发生。又走到门口,门口也还是什么也没有,风卷落叶,天有些转凉了。石头失神的回到药房,轻手轻脚,重新坐在屏风后面。。。
那天起,三姑娘就没再出现找石头寻仇。
几天后,小夏子找个扎子半蹲着坐在石头对面,神秘的和石头说到,“三丫头被送到乡下老太太那了,不会再回来收拾你了。”
“嗯?”石头抬起头望着小夏子。
小夏子接着说到,“这丫头也算是倒霉,被人撕烂了衣服。”接着四顾下,更加小声说到,“这丫头全身可是白的很,我可是全看到了。”
小夏子见石头只是空洞的眨眨眼睛,茫然的盯着他,没有表现出高兴悲伤害怕什么样的表情,有些失望的接着说到,“那天,她牵着狗去追你,我是看到的,进了后巷,约莫半个时辰,我从后院拿黄包纸,刚到门廊侧口,看见她光溜溜的从后门跑进内院,就我看见了。”
“她。。。”石头欲言又止,双手攥紧拳头,眼前的小夏子突然虚幻飘荡起来,后面的话就梗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见石头有反应了,小夏子又接着说到,“秀娟,那个秀娟,和我不错,嘿嘿”。
“秀娟说,她去给三丫头擦的身子,三丫头一声不吭,夫人怎么问都不说,只是能看出来,这丫头被弄了。。。”
石头听到此处,心脏快的要跳出胸膛。呼吸急促起来。紧紧的攥着拳头,想要一拳打在小夏子脸上,阻止他,不要他再说了。
“倒是这个丫头,有些运气。刚好当日天癸来了,幸而没有被破身。”小夏子微微叹气说到,“即便如此,这个事不知多少人看过摸到,檀城里是没法再呆了。”
石头不懂天癸,却听懂了,小丫头没有被弄。不知为何,心里放松下来,一时间心头大石扑通落了地。
“开始,我以为是你干的,那日我是见到你,嘿嘿。我是觉得你没这个胆”小夏子说到,“但是,今天早上,我在河东烧麦摊,听到王府护院老丁喝早酒喝多了,吹牛逼说四狼把咱家丫头耍了;莫不是突然下红,怕惹了晦气,那几个下贱货就得手了。”
呸,小夏子鄙夷的吐了口唾沫。
随后,小夏子小声问起石头当时藏哪了,有没有见到听到,种种事儿,石头全然没听到。石头牙根咬的发酸,半天字蹦不出来。小夏子见他僵立当场,也失了兴趣,吩咐了句不要说我说的,就匆匆回到高高的柜台后面去了,不时用眼睛瞄着石头。
石头犹如大病一场,浑身大汗,双腿紧绷竟也无法站起。
小丫头自取其辱,石头对自己说。但是心里的苦涩却挥之不去。不知道是自责,自己的无能软弱,三姑娘受到羞辱?自己出手就能有什么改变吗?还是白搭了一条性命?还是,以往一个个惨烈的现实再次浮现,又一次惊吓到他了。
石头呆坐着,越想越是不甘,便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个耳刮子,嘴角马上渗出血来,脸蛋子也马上红肿起来。心情略微好了些,毕竟那丫头没有出什么事,没有被欺负,也少有人知道。一想起,三丫头对自己百般刁难也似乎也变成一种念想,以前的石头就没有这种好坏区分,就是真是一块石头,不知何时来到这个人世间,也不会有人关心何时离去。石头苦笑,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竟然有了这样的情感,分明比住在驴棚里要被冻死时难捱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