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泪便落了下去……
这座高耸如云的宫墙,还是成了一座她永远无法逾越的牢笼。
“我的一生从我出生便早已安排好了该走的路,曾经的我也反抗过,却终是命运弄人,走上了这宫门高墙的不归路……爱我之人于我而死,我不怕世人于我有误,我只怕心念之人于我不信,若他也成为世人,如此又有何可说……有何可说!”女子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步履蹒跚地来到了殿前的一口古井旁边。
她紧闭双眸,似下定了决心,没有丝毫犹豫,毅然决然地纵身跳入了深井之中.....
“愿,无来生。”
随着这句话消散在风中,四周顿时陷入一片死寂,唯有秋风瑟瑟作响,片刻之后,整座宫殿内外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静得令人心悸胆寒。
…………
“啊……不要!”一声惊恐的尖叫骤然响起,划破了屋内原本宁静祥和的氛围。
躺在躺椅上熟睡的徐昭佩猛地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噌地一下坐直了身子。
一直守在门外的云初也被这突如其来声响惊得赶忙推门快步跑了进来,满脸都是焦急和担忧,急切地问道:“姑娘!您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徐昭佩仿佛还没有完全回过神,眼神有些迷离,茫然地环顾四周,最后将目光定格在了云初身上,良久,她才如梦初醒般轻轻地抬手,拍了拍自己那张白皙娇嫩的脸。
云初见状,心中一惊,连忙伸手去阻拦,嘴里喊道:“姑娘,您这是在干嘛呢?别动手打自己呀!”
徐昭佩咽了咽嗓子,才道:“我刚刚做了一个噩梦......”说到这里,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那个梦好真实……
就在此时,云初这才注意到徐昭佩额头之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如今早已入秋,按理天气不会如此炎热,但此刻徐昭佩的状况显然有些异常。
云初赶忙从怀中掏出一方手帕,轻柔地拭掉她额上的汗水,并轻轻拍打她的后背以示安抚:“姑娘莫怕,一场梦而已。”
闻言,徐昭佩微微颔首,并未开口回应,她始终觉得那个梦,不似简单的梦。
眼神一瞥,看见桌案上的酒壶,试图伸出手去拿,想要借酒来平复内心的不安情绪。
然而,这一举动未能逃过云初敏锐的目光,只见她眼疾手快,迅速将酒壶抢夺到手,并急切地劝阻道:“姑娘,您才刚醒,此刻应当先饮一些温热的茶水为宜。”
话音未落,她便站起身来,快步走向茶壶所在之处,斟满一杯热茶后返回原地,小心翼翼地递至徐昭佩面前。
看着眼前这位对她关怀备至的侍女,徐昭佩不禁流露出一丝嗔怪之意,佯装不悦道:“莫非你真是我爹爹派来的?”言语之中虽带着些许埋怨,但更多的却是一种亲昵无间的调侃意味。
对此,云初一脸紧张,连忙摇头否认道:“怎么会呢,奴婢一直都是您的人。是老爷派人前来传话,让您申时一刻前往前院,说宫里来了圣旨。叫您务必重视,不可胡闹。”
说话间,云初手上的动作未曾停歇,将那杯热茶稳稳当当送到徐昭佩手中。
徐昭佩伸手将茶杯接了过来。微微仰起头,张开樱桃小嘴,咕嘟咕嘟连喝了两大口茶,才轻轻放下杯子,只见她轻启朱唇,缓缓说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云初答:“嗯,快申时了。”
徐昭佩听完,呼出一口浊气,从躺椅上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裙才漫不经心的说:“罢了,去吧!”
其实她心里清楚,不出意外应该是宫里的成婚圣旨,她的及笄之礼刚过,按理是要换了庚贴,算了日子再成婚,只是没想到钦天监速度这么快就算好了良辰吉日......想到这里,徐昭佩不禁有些反感。
一盏茶的时间便到了前院
徐坤与徐之恒早已在前厅等着了,徐昭佩小步上前一一行礼道:“爹,大哥。”
徐家在前朝也曾是皇亲国戚,只不过到了徐昭佩祖父这一代渐渐变了,祖父徐孝嗣八岁袭封枝江县公,迎娶康乐公主,后为太子詹事,又选为顾命大臣,辅佐东昏侯萧宝卷。然而萧宝卷残酷暴虐,有废立之心,最后却被召入华林省赐死,大伯徐演官至太子中庶子,妻为武康公主,二叔徐况,妻为山阴公主(此山阴公主非刘楚玉,而是齐明帝萧鸾之女),还有一个姑姑嫁给江夏王为妃,但都早已亡故。
所以徐家看似显贵,至今却只有徐坤这一条血脉。
徐坤点点头,没有说话。
徐之恒瞧自家爹的脸色,似乎还没消气,于是先开口说道:“小妹来了,先坐!”
徐昭佩颔首,往右手边的椅子坐在了徐之恒旁边,刚坐下,徐坤严厉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如今圣旨马上就来了,你就收收你那些心思,不要在想着做你那什子皇后梦!”
前厅只有三人,早在徐昭佩来时,徐之恒就已吩咐他们全都退下了,所以徐坤也说这些话自然也无所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