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自当竭尽全力。”李尔瞻深知自己在国内已无立足之地,流亡明朝是迟早的事,因而不得不积极的向周宁靠拢。
他的政务水平或许不怎么样,眼光却比大多数朝鲜官员看得长远。
朝鲜政坛历来是你方唱罢我登场,没有哪个派系能长盛不衰,而被赶下台的派系首领无一不遭受残酷的清算。
这已然成为了一种惯例,他所代表的大北派又凭什么能幸免于难?
为今之计只能选择一条道走到黑。
周宁见时机成熟,便开口道:“本使想和仁穆大妃单独面谈,府院君能否安排?”
“上使还要见废妃?”
“后金贪婪成性,将来肯定会对贵国进行勒索,你们如若承受不起勒索,他们就会派兵来抢。你们与后金之间必有一战。李珲鼠目寸光,竟然看不到如此显而易见的结果,还妄图通过保持中立来躲避兵灾,简直就是在痴人说梦。”
周宁顿了顿接着道:“在下受朝廷所托,必须扶持一个联明抗金的朝鲜政权,既然李珲不愿合作,那在下就把仁穆大妃扶起来。”
李尔瞻撇了撇嘴,肃容道:“仁穆上台,老夫必死无疑。”
“府院君指的是永昌大君这道坎吧。”
“正是。当年我和郑仁弘在李珲的授意之下,利用‘七庶子之案’废除了仁穆母子的尊位,这才导致永昌大君在流放地死于非命,废妃永远都不会放过老夫。”
“呵呵,就算是你亲手杀的永昌大君又怎样?推到李珲头上不就行了。”
周宁说得轻巧,却把李尔瞻急得不行,老头子当即据理力争道:“杀永昌大君不是老夫下的命令,上使切勿听信谗言。郑沆和李廷彪都是李珲派去江华岛看守永昌大君的亲信,老夫根本指使不了这二人。”
(传言郑、李亲手杀害了不满八岁的永昌大君。)
“那府院君还着什么急,全都推给李珲。”
“唉……废妃不会信的。”
周宁的眼神一凛,冷声道:“事实不重要,重要的是让仁穆把矛头对准李珲。你说得再多有什么用?能洗脱干净吗?趁现在手里还有筹码,赶紧拿出来和仁穆做交易,我会和她谈妥的。”
李尔瞻目露狠色,绷着脸沉默了许久,但最终还是软了下来,颓然道:“你不了解那个女人,她宁可同归于尽,也绝不会做出半分让步。”
“呵呵,是吗?那本使就给她一个选择的机会,要么拿府院君给她儿子抵命,要么拿大王给她儿子抵命,只能二选一。想必她应该更恨大王吧?”
李尔瞻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上使准备何时去见废妃?”
“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