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尚宫面色凝重的展开了第三张纸条:后金使节威胁发兵攻打我国,大王暂时不敢支援贵军。上使可否通融一下,先举行册封典礼,之后我会想办法说服大王尽快给贵军运送粮食。
周宁的脸上满是不屑,捡起纸条撕成碎片,再将梅香和白贞叫了进来,淡淡道:“你们告诉她,本使只跟大王谈,送客。”
金尚宫听完转述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她想咒骂周宁,却终究还是不敢。
因为她的身家性命和李珲绑在一起,世子拿到蟒袍就能巩固李珲的王位,她才能保住目前所拥有的一切。
问题是她知道李珲已经被后金使节吓坏了,根本不敢给明军运粮,那世子的册封典礼就遥遥无期。
而眼下朝野内外又暗流涌动,绝大多数官员都在刻意隐瞒各自的政治立场,她也不知道还剩多少人支持李珲,长此下去难保不会发生突变。
她和李尔瞻的关系本来走得很近,可如今连这位府院君都不愿与她见面,这说明事态正在快速恶化,她必须为自己谋一条后路。
求周宁举行册封典礼是最直接有效的办法,转眼便能稳住朝局,但好好商量显然是行不通的。
金尚宫在某些方面的确可以左右李珲,比如:部分官职的任免,功勋考评的赏赐,乃至挑选哪个嫔妃侍寝等等,她都能说得上话。
唯独在涉及军国大事的问题上,她没有一丁点儿的话语权。
李珲毕竟是经历过战火洗礼的国王,知道连明军都打不过的对手有多可怕,孱弱的朝鲜军队在八旗铁骑面前根本就是摆设。
金尚宫和客印月很像,出身低微且没什么文化,因而她从不会考虑国家面临的困境,只管自己的日子是否过得滋润。
她是搞宫斗的好手,对政治却一窍不通,面对生死悠关的危局,她唯一能想到的对策仍是从宫斗的角度出发。
既然是宫斗,那说来说去无非就是两性博弈,因此她打算像拿捏李珲的软肋那样去拿捏周宁。
短暂的沉默后金尚宫发出一声冷笑,把第四张纸条狠狠摔在床上,咬牙切齿的说:“上使就不怕大王知道你玷污了本尚宫吗?”
梅香和白贞闻言顿时花容失色,她们都知道尚宫是大王的女人,玷污尚宫肯定是死罪。
周宁看着纸条皱起了眉头,自言自语道:“啧啧啧,居然还有目击证人,我怎么都没发现呢?”
把柄本身倒不算什么,可被人观摩就有点过分了,好在当时稍稍胜过了一筹,还不至于太丢脸。
金尚宫得意的从袖口里掏出第五张纸条展开:黄金两千两,一年高丽参的收购权,十二月六日举行册封世子的典礼。
周宁瞄了一眼报价,撇着嘴微微颔首,沉吟了一下才道:“梅香,叫她把这些证据带回去交给李珲,世子永远也别想得到册封,本使就待在这里奉陪到底。”
凭这点儿破事儿就想交换蟒袍?周宁实在无法理解面前这个女人的脑回路,男女之事在邦交关系面前连个屁都不是。
既然李珲能容忍金尚宫和官员之间的传言,那再多忍一个明朝使节又有什么问题呢?反正这种事情也不可能摆到明面上来说,更不会造成多大政治影响。
再则周宁怀疑李珲可能早就知道了此事,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否则金尚宫如何能堂而皇之的跑到宫外来与自己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