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你说的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想造反不成?”章楶颤声大喝道。
李浩登时慌了,他只是抱怨一句,哪料到成了这种局面。
“大大大大人,我不是内个意思,是有人陷害我!”他急忙往身后一指,谁知身后却空无一人。
闻火旺看似五大三粗的匹夫,没想到比泥鳅还要油滑,早就趁人不备躲得远远的,竟然没人察觉是他在背后搞鬼。
端木疯等一干明教中人心中暗暗窃笑,他们可是早看李浩不顺眼,但凡有机会能搞他,哪有不搞之理?
李浩愣了半晌,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泪流满面道:“大人呐,属下冤枉啊!属下只是觉得朝廷对咱环庆路实在不公,可没有要造反的意思啊!”
大太监冷笑道:“原来李大人不是造反,而是对朝廷心存怨怼。”
李浩背心瞬间被冷汗浸透,身为武人,这非议朝廷的罪过,只怕比造反也轻不了多少。
毕竟朝廷对这些手握兵权的汉子,始终保有三分忌惮和警惕,一旦发现有不好的苗头,立时便要动手将之消弭。
李浩满脸惊恐,已是说不出半个字,只是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
章楶急忙指着他道:“这李浩不当人子,竟敢对陛下不敬,本官与他划清界限,这就将他革职查办,送交三法司查办!”
大太监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道:“这就好,希望这小子的胡言乱语,可别攀咬到大人才好。”
章楶明白,这太监是在给自己提醒,若是这李浩到了京里胡乱咬人,只怕为祸不小。
于是小心问道:“其实,外官察到,这小子在西夏大军压境时,竟敢避而不战,带着人马躲了起来,此乃临阵脱逃之罪。”
李浩脑袋嗡的一声,整个人已如同烂泥一般,软瘫在地。
大太监笑道:“大人节制环庆路大军,既然该军法从事,大人就自行处理便了,何必再往京里送,徒惹得皇上和太皇太后不喜。”
章楶立时如蒙大赦,抱拳道:“多谢公公赐教。”
随后暴喝一声:“来人!将李浩拿下,扒去官衣,押往府衙大牢!”
两个亲兵气势汹汹冲上前来,一左一右架起李浩,如拖死狗一般,给拖了下去。
章楶笑道:“环庆路出了李浩这等败类,倒叫公公见笑了。”
大太监也笑道:“哪里哪里,咱家还要恭喜章大人打掉了军中一枚毒瘤啊!哈哈哈!”
一场大祸化解于无形,章楶自然要有所表示。
“再有几日便是元旦,公公远道而来,不如便住些时日,也叫外官略尽地主之谊。”
大太监道:“咱家先谢过大人美意,不过元日将近,宫里也少不得许多事情,咱家不能不久留,明日便告辞了。”
章楶怔道:“这么急?那今晚外官当设宴为公公解解风尘,还请公公切勿推辞。”
又是一番推搡,大太监拗不过,只得允了。
酉时刚过,登丰酒楼。
章楶在这庆州城最大的酒楼大排筵宴,宴请宫里来的上官。
段承嗣自然也接到了请帖,但他素来厌恶这酒场之上的虚情假意,更何况还是陪着一个太监,便婉言推拒了。
章楶知他自由惯了,也不勉强。
当晚,章楶大宴三军时,段承嗣便陪着自己手底下这一群女眷,在夜市游玩。
北地人通常把春节叫做正旦,汉人自然是要张灯结彩热闹一番。党项、鞑靼这些民族,除了欢庆之外还要有祭祀的环节,但到了汉人这边,那些祭祀却没了仪式的庄重感,更多的则是大戏一般的娱乐氛围。
众女中,云玄姬师门距离庆州不远,对当地风俗再熟悉不过,便自然当起了几人的导游,引着众人哪里热闹往哪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