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空艇稍微下降,飘在诺克提斯城正上方。
云层下的诺克提斯被一道球拱形的光幕遮蔽着。这道光幕分隔了污染区,也分隔开戏里与戏外的世界。
埃弗里特总觉得这道光幕像是巨大的面具,覆置在诺克提斯城上,仿佛诺克提斯城就是一位演员的脸,正在扮演什么。
光幕内,磅礴的黑影升了起来。
“那是……”伞中传来真红的声音。
“深渊阴影。”坎特沉闷闷地说,“北方废墟里面偶尔能遇到。”
“灭世级深渊阴影。”无光毫无感情地吐出几个字,“几百年没遇到过了。”
埃弗里特攥紧掌心。“那诺克提斯城……”
“好在这个是在污染区里面,不会外溢;而且,“阿奇博尔德说,“看起来,污染的力量在驱使整个污染区里不断地重新开始戏剧。”
“污染能解决吗?”埃弗里特说。
红伞跳动着。“我觉得很难,这次的污染比之前的言质污染更严重——”
阿奇博尔德按住了真红的声音。“埃弗里特大师,我们深切地理解你想拯救一城人民的心情。”
“你什么……您想表达什么?”埃弗里特皱起眉。
“但我们不会解决这次污染,暂时不会。”阿奇博尔德说。
“为什么?”
“我们需要观察。”
“观察?”埃弗里特脑海中浮现出望远镜在法术驱动下修正黄经,寻星于天的样子。
“观察这场戏。”
“你们也想看戏?”
杨婆婆轻咳两声。“并不是看戏,埃弗里特。这场戏演的是白城被启示之灾摧毁的过程,我们认为,观察这场戏可以让我们更多地了解启示之灾。”
埃弗里特失望地叹了口气,旋即,他尽力控制住自己失望的神色。“诸位大师,还有无光长老,我理解我们需要掌握启示之灾的各种情报的迫切性,可是……”
他顿了顿,“戏里面在死人,不是吗?”
杨婆婆叹了口气。“死亡如果视作获得知识的代价,那这代价并不高昂,埃弗里特。甚至,如果可以,我也可以进去替那些平民死。”
“坎特团长,你也这么……觉得吗?您是骑士……”埃弗里特说。
坎特也叹了口气。“阿奇博尔德贤者,杨贤者,真的没有办法停止这场戏剧,同时获得那些知识吗?”
无光忽然哼了哼。“我觉得你们没办法解决这个污染。”
阿奇博尔德干咳两声。“我们有真红。”
“她?小毛孩子,上次的言质污染并不是她解决的。”无光说。
“哈哈,哈哈哈……”真红隔着伞尴尬笑了笑。
“你在跨虚空结跟踪诺克提斯城的情况?”杨婆婆皱起眉,“你怎么对诺克提斯城的事这么熟悉?”
“雷鳞就在那个黑船带回来的孩子身边,城中情况我自然了如指掌。”无光说。
“无光长老,您的意思是,就算算上奥林的实力,我们也不能停下这次污染?”埃弗里特担心地问。
“是。”无光说,“但污染会被解决的,但不是被你们。”
“除了我们,谁能解决这次污染?”阿奇博尔德钢铁般的眉毛稍稍皱起,仿佛剪刀咔嚓一夹。
“能解决污染的那人就在城中,戏中,污染中。”无光说。
“理查德?”埃弗里特问。
“不。是他的父亲,哲学之垩。”无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