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查德的戏中戏结束时，海伦潜入墙边的阴影中，悄悄离开了。

她未曾想到过理查德小时候居然是这样的，他和他的父亲白垩大师的关系……

不能说不好，但总归有些怪异。

“好了，看完你老师的戏中戏，你该看看正戏了。”奥戈弗雷在她的思维中说。

“你在指挥我？”海伦冷哼一声，前行一段，跃出阴影，落于房顶。

几个灰色面具正在房顶修缮瓦片。

“不，我是游戏之神，我只想跟着你看戏。”

“我觉得你很话痨。”

“其他神不话痨吗？”

海伦想了想。“他们基本都比你稳重。”

她飞身而起，时而飞行，时而阴影潜行，朝着城西而去。

灭世级的阴影仿佛纯黑之幕，遮蔽天空。

诺克提斯城扮演的白城，在黑幕之下更显洁白。

夕阳已经被黑幕遮蔽，残余的一丝阳光正从黑幕缓慢上升的上边缘泄出，而黑幕遮蔽下的诺克提斯城，变得比夜还暗。

“法术光源！打开法师塔的巨灯！”有人在城中呼喊着。

海伦飞过索多罗军工厂，落在城西的城墙上。

灭世级阴影正在西方朝诺克提斯城扑来。黑影遮蔽了光，导致西方的荒原上什么都看不清——无法分辨灭世阴影的位置，也无法看清大地上的东西。

“照明术！快！”城墙上的法师呼喊着。

荒原上亮起了数十点光源，照亮无光的地界和灭世级的“脚跟”。

灭世级阴影距离城墙还有千米左右的距离，在灭世阴影前，还有上百的灭城级阴影蠕动着。

在照明术亮前，这些中型阴影与灭世阴影的黑融合在一起，视觉上浑成一体，无法分辨。

在城墙上，诺安正带领着骑士与法师团们列阵。

诺安焦急说：“白城到了最危急的时刻，我需要——”

说着，他就口吐鲜血，似乎在先前的战斗中受了重伤。

“诺安大人，”法师们说，“您有金狮剑，可是我们没法直接对付阴影……我们建议还是执行备用方案，往后撤退，让出外城。”

“外城还有那么多百姓！”诺安怒吼着。

“百姓没有知识，解决不了灭世阴影。”

天色越发黑暗，灭世阴影已经上升到遮蔽近一半的天空，仿佛海啸那将倾的巨浪，随时可能往下吞噬城市。

“百姓就不是命？只有内城的法师和学者才是命？”诺安大吼着。他无力地撑着金狮剑，面色苍白，又吐出几口黑血。

法师说：“诺安大人，事实上就是如此。贤者们最开始寄希望于你，但你一直在外城救急，实际上这两天的时间全耽误了。

“如果你早点去内城配合贤者们研究金狮剑为什么能对抗阴影，也许我们就不会狼狈至此。”

“去吧。”诺安扶了扶下边缘仍在不断滴血的面具。

“什么？”

“你们去保卫内城。”

“不……你呢？你不跟我们一起去，内城也守不住！”

诺安轻蔑地笑了笑。“我？我是英雄，英雄的使命就是保护所有人。”

他一甩早已黑污不堪的红披风，握紧金狮剑，跳下城墙，步入荒原，直面铺天盖地的巨大阴影。

“你不能去！你会死的！”海伦往前冲去。

她被人拉住了。

灰色面具们死死拉住她的手。“不能，干涉，戏剧。看戏。”

“让开，让开！”海伦想推开这些灰色面具，但灰色面具们灵巧地躲开了她的劲力与法术，仿佛附骨之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