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波岭,碧水峰,范毅的院落一尘不染。
与北境苦寒不同,此地刚刚显露秋意。
金黄的树叶随风飘落,却无一枚落于院中,无形的阵法将这座宁静的小院护在其中。
红似霞光的枫树下,林延与范毅对坐在石桌前,林延提起茶壶为范毅斟茶,道:
“今日是小弟不懂事,当众冲撞了大师兄,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给您敬茶。”
林延端着茶碗起身,却手抖撒了范毅一身水。
“瞧我这笨手笨脚的,我给大师兄擦擦。”
林延顺手拂向范毅的胳膊,“他是不是表哥就看有没有那块剑状胎记了,我的演技可真丝滑,嘿嘿……”
寒武龙虎功来自范毅之手,为他解决了寿命危机。
再加上老爷子对赠丹之人的信任,以及让他成年去落云观续命的说辞。
林延断定,范毅就是姑母的儿子,被老爷子涂黑的神秘人。
“就差一点,不要慌,慢慢来,不要太过刻意。”
林延擦拭着范毅被打湿的衣服,“”将手探向其左臂,眼见要撸起衣袖解开谜底,却被范毅一掌拍开。
“拙劣。”
范毅慵懒的抬头,自己将袖子撸起,说道:
“你不就是想看这块胎记吗,用得着费尽心思演这出戏吗。”
红色剑状胎记伏在范毅的小臂上,与家中老人描述的一般无二,范毅竟真的是姑母之子,也就是林延的表哥。
林延咂舌,面露尴尬,自以为天衣无缝,结果范毅不过是陪着他玩罢了。
虽然猜想得到验证,但林延还是难以置信。
但若是把范毅代入表哥的身份,一切都合理了。
从破例代师收他为徒,到赠予寒武龙虎功续命,再到诛杀怀阳子为他正名,以及今日这场风波。
可以说,林延一直都在范毅的庇护之下。
若非血脉相连,换做旁人,谁会对一个外人如此偏袒。
即便是师兄弟间,也没见范毅对谁有特别之处。
除了林延。
林延挠头,被人拆穿把戏有些手足无措,只能用肢体动作缓解内心的局促,道“”“我不是怕认错人引起不必要的尴尬吗。”
“认对人就不尴尬了吗?”
范毅盖好衣袖,从林延打算回乡时起,他就料到这层窗户纸会被戳破,本来也没打算隐瞒,趁此机会把话说明白也没什么不好。
毕竟,从林延服下他炼制的凤鸣丹起,他的复仇计划就已经推动了。
“嗐,你是我表哥,我有什么尴尬的。”
林延笑嘻嘻的坐下,甚至翘起二郎腿。
范毅一脚将林延的腿踢下,道:“表哥还是免了,从我母亲死于妖人之手那天起,我与你们府前林氏就已经恩断义绝,若非你父母对我有救命之恩,你们全族皆是我的仇人。”
蛤?我拿错剧本了么?此时难道不应兄弟相拥痛哭流涕么,怎么深仇大恨起来了。
林延说道:“冤有头债有主,你也说我父母于你有恩,你可不能报复我。”
“你倒是活的洒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