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包爽曾想和索菲娅结伴去，无奈后者身体娇嫩些，禁不起日出前的寒冷气温。

于是三人推着木车结伴沿王国道路向莱昂城走去，不少村民打着寒噤走在前面。包爽偶尔觉得有些面熟，但大多都不甚认识。凡赛三十多人，包爽接触的实在不算太多。不过村民们见了少年，都愿意弓身行个小礼。

经过昨日修葺好的吊桥时，裂谷下的漆黑世界仍发出低沉的嘶鸣，阳光尚未探照之处，有怪物蛰伏暗中。

沿途路过城郊的村庄，包爽发现这里的村民在冬日里起的甚早，村庄附近全是深入地下的矿坑和采石场。他们放下抡得火热的镐子，正睁大着讶异的目光盯着道路上推车进城的村民。

“诸位是从凡赛来的吗——”当地村民扯高声音询问。

“正是！”

“莫非王国道路修补好了？”

“昨日方才修好，多亏新来的领主！”

这些当地村民全都用羡慕的眼光打量着凡赛赶路人，推车上一个个满载食物的木桶令他们口中像是要流出唾液。

“没想到这战乱年代，凡赛小村里的百姓竟能丰衣足食，哎...”一个采石工慨叹。

路经好几个城郊村庄，包爽发现其中的怪象，越是靠近莱昂城，这村内人便越少。不仅大多都是些老弱者，竟还有村民眼巴巴上来乞食。

他们逢人便喊“大人”、“我的主”，眼神饥渴地望着推车上的马铃薯或者面包。凡赛的赶路人中有心善的，便分予他们一点，也有直接路过并不搭理的。

包爽眼望刘固安，两人最后都有接济之意。刘固安拿出物品栏中的面包，招呼来这些乞食的饥民，公正地为他们每人分发两根面包。

饥民们对着刘固安叩头行礼，他们见着一身领主服饰的包爽，竟双腿着地准备下跪。

包爽哪里看得这些场面，饥民们个个瘦骨嶙峋，身上衣物多有破烂，更甚的是乞食者都是些老头老太。他鼻头一酸，心生恻隐，又取出自己身上携带的烤土豆，给众人一一分发。

“老太太，你们为何过得如此贫苦？村中的年轻人呢，他们又在何处？”

包爽搀扶住一个走路不稳的老妪，低头轻声问道。

其实少年心中已有答案，他只是想听这些村民们亲口说出。

“大人...”老妪在包爽搀扶下勉强站立。

“北边打仗...到处都是死尸...”她眼里含着浑浊的泪水，“村里的青年都被城主征去了...”

包爽脑中浮现出某个战场上，人类被劫掠者杀得尸横遍野的场景。

三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