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山坐在一个看来就很贵的古典红木太师椅上,他没有靠在椅背上,因为上面挂了好几件衣服。
他就这么笔直的坐着,看着不远处的人。
那是一个上身穿着黑色塑身衣,下身一条运动休闲裤的男子。此刻正盘坐在他的粉色电竞椅上。一个粉色猫耳耳机挂在脖子上。
成山:“三哥,你好歹狡辩两句。”
这个被成山叫三哥的人还是沉默不语,一脸为难。
成山:“行,都这样,一个个。”
说着成山就起身要离开。
“哎哎哎,别啊小山。”三哥赶紧起身去拉住成山,给他按回那张红木太师椅上。
“行吧行吧,是我。”三哥语气里全是无奈。
“你到底是谁?”成山的语气有些冰冷。
三哥挠了挠头。他的头发到肩膀,不知道是不是又通宵打游戏了,头顶那一片都被耳机压出一道沟。
三哥:“我……跟你那个西装仔室友……算是同事吧。”
成山:“……异调处……”
三哥:“嗯,是啊。”
三哥转身在自己的电竞桌下面的小抽屉里,翻了翻。拿出一个金属牌,丢给了成山。
成山很熟悉这个金属牌。文仲也有一个。
他自己作为异调处的临时员工用的是市面上常见的塑料壳里打印卡纸的那种。但是文仲的是一个金属片,职位和代号是刻上去的。
“749局直属针对非常规异常事件调查行动处,天字组……贰号……”成山读完上面的内容,看向眼前的人:“文仲是三号,你是二号?”
三哥摆了摆手:“我不太记得他几号,我们天字组之间没有直接联系。我都不知道具体有几个人。”
“哼,呵呵呵。”成山不知为何低头冷笑了起来。
看到成三这个反应,三哥又挠了挠头,叹了口气:“小山啊,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我尽量回答。”
成山抬起头,表情却带着一些戏谑和心酸:“想问的太多,又不知道从哪问起。我以为这是一场奇遇,没想到原来是个局。”
三哥:“也不是啦,这次事件里巧合和未知情况也蛮多的。不然也不可能同时出两个天字组。虽然西装仔好像……是关系户。”
成山:“关系户?文仲吗。所以你和文仲是故意接近我的吗?”
三哥迟疑了一下:“我是去年上头安排的,他好像是巧合到你这里,处长提过一嘴。”
成山看着说话的三哥,脸上写满“不相信”三个字。
“诶你这啥表情,事到如今我也不会骗你啦,反正也你是处里的人。”三哥解释道。
“那我,异常在哪?”成山问道。
三哥看着成山的眼睛:“你的眼睛。你似乎能看到一些一般人看不到的东西。”
“可是,”成山继续问:“一般人看不到,那你们怎么知道我看得到。”
三哥摇了摇头:“我们处里,都不是一般人。具体原因我不知道,我接到的任务就是。接近你,保护你。”
“监视我对吧,就跟孙展他们一样,就那些复活的。”成山语气里有些愤愤不平。
“行了,起码你没被收容起来。而且,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对吧。咱们的兄弟情义是真的呀!”三哥说着,还拍了拍胸脯。
成山看着他挺起来的胸肌,又低头叹了口气:“三哥,老实说,我不会因为我是特殊的那一个而灰心,也不会因为你们骗我……毕竟骗的也情有可原。”
三哥:“那你这一脸阴郁的,还跑我这儿兴师问罪。你怎么就认出我了???”
成山指了指那个巨大电竞桌上一角,一瓶香水:“你不会以为这年头真有人换个发型挡个脸别人就认不出来了吧。又不是武侠小说。而且你那香水是我送的,我自己也有一瓶。”
“行吧行吧……那你到底烦什么呢?”三哥回应道。
成山:“无力感。”
三哥:“怎么说?”
成山在大脑里思索了一下语言:“怎么说呢,作为一个中二少年。虽然也不少年了,就我真的甚至还幻想过自己是特殊的一个,有特殊能力啥的,所以我真的不太在乎这些。但是,那些复活的人,尤其是右一鸣。他们是真的。”
成山讲到右一鸣的名字,顿了顿,又继续说:“我什么都做不了。我除了能看到一些那个鬼粒子。其他的什么都做不到。右一鸣问我,怎么信任我。我也不知道,我没有权利和超能力。我就这么看着王佳蕊和右一鸣变成雕像,又离奇消失。”
三哥:“这……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还是很难接受的,是吧。我理解。”
成山:“我在听文仲述职时,听到栾业把右一鸣的头砍了下来。”
三哥点了点头:“确有其事。”
成山再次叹了口气:“他是多好的一个人啊,他也是个普通人,但他却活成了一个英雄。可是就这么一个人,我也帮不了他。他那么痛苦。他不该那么痛苦。我想帮他,可我什么都做不了。我甚至没法阻止文仲把王佳蕊送过去。”
三哥歪着头,看着对面这个越说越沮丧的小伙子:“小山啊,你当时到底看到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