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奶奶微笑地拉着陆绒的手,想要给他塞一颗自己珍藏的麦芽糖和一叠红包。
陆绒赶忙推辞,说这是自己应该做的,然后帮老奶奶把东西放在一旁的小柜子上,才离开房间。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脚步一直没有停歇,直到从最后一个房间里出来后,才拿起放在最底下的餐盒,坐在树墩子上吃得津津有味。
摄影师小哥将摄像机架在原地,去领节目组发放的盒饭,看着自己快餐盒里的三荤一素,还带个大鸡腿和西红柿蛋汤。
再看陆绒碗里的,毫无食欲的水煮豆腐,水煮带鱼,白萝卜丝炒红萝卜丝……
虽然送餐的工作是包午饭和晚饭的,但是和养老院的爷爷奶奶们吃得一样。
上了年纪不能吃太咸太辛辣的伙食,这就导致陆绒手中的同款盒饭清淡的就像是减脂餐一样。
对比之下,那简直是相当地凄惨了,反正对于摄影师小哥来说,在苦也不能苦了自己的胃。
打量着绒绒吃得鼓鼓的脸蛋,一股身为妈妈粉的怜惜从小哥心底升起,可惜在镜头底下,他并不能做些什么。
吃完饭的陆绒来不及休息,再次来到了机场内部的咖啡桌下,这里几乎已经成为了他们固定的开会场所。
这次他是第一个来的,刚坐下不久,航言就风尘仆仆地从侧门走了进来。
在看到航影帝的瞬间,陆绒惊愕地坐直了身体。
他那原本还算整齐的头发,此刻像是被狂风席卷过一般,几缕发丝被汗水浸湿,胡乱地贴在额头和脸颊上。
他的工作服已被汗水浸透,紧紧地贴在后背和胸膛上,大片的汗渍从领口蔓延至腹部,颜色变得深浅不一。
衣服的前襟上沾满了灰尘和污渍,黑一块棕一块,裤子也未能幸免,裤腿上沾着一些细小的纸屑和胶带碎片。
航言的双手更是惨不忍睹,原本干净的手掌此时变得漆黑,满是灰尘。
手背上还留下了一道十分明显的伤口,已经结成了暗红色的痂。
他的眼神中透着深深的疲惫,空洞无神,仿佛身体里的精力都被这一上午的工作抽干了。
陆绒连忙站起来,拿出一包纸递给航言擦了擦:“航哥你这是……?”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快递分拣员日结工资了……”航言双目无神瘫在靠座上,手臂还在不自觉地抽抽。
“为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赶来的葛佳一好奇地问道。
梁缘臭着一张脸,但也暂时按耐住自己满心的吐槽,看向航言。
他捂着脸,生无可恋地讲述着自己悲惨的经历:
“我今天上早班,要干八个小时,没座位只能站着,一卡车都要我弄,手快得要冒烟了,没达标群里就开始艾特,一天下来要上万单……”
他当初就不应该仗着自己体力好入了这个大众雷坑里。
葛佳一听得那是目瞪口呆,陆绒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还好还好,这么对比之下,陪游客坐跳楼机根本不算什么。
通过延迟镜头看到航影帝讲述感同身受的网友们纷纷站了出来:
“我有个减肥群的网友一直减不下来,后来干快递分拣半个月掉了十一斤,她说这个好,不但可以减肥,还有钱拿……”
“我也是,一晚上要装一卡车,一天才160,结果第二天发了高烧,治病花了600。(阴暗尖叫.jpg)”
“依旧记得s省王先生你买的宠物蛇。”
“这有啥,我干的时候我们那个区有个人在pdd买了个房子,我第一次坐叉车派送……”
“当时我们寝室去挣生活费干了一晚,人都麻了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周。”
“我送货第一天就是大洗衣机,步梯房五楼!背上去开门的是个阿姨,她还一脸懵,打电话才知道是闺女孝敬她的,阿姨还不要让我背下去。。”
“以前总是失眠,干了分拣之后硬生生把我的失眠给治好了(狗头.jpg)”
航言男神形象都维持不住了,自闭地坐在原地,掰着指头生无可恋地数着:“石墩子、木船、杠铃、摩托车、钢筋水泥……”
“那老航你晚上还干不干啊?”葛佳一咂舌不已,现在快递行业真是啥都能买。qdd买房哈哈哈哈 “不干我早上的工资都拿不到。”航言有苦难言,一想到自己等会还有好几个小时的班要上,整个人都不好了。
虽然航影帝的遭遇十分凄惨,但莫名想笑是怎么回事?
梁缘听了航言的一番遭遇,心中的郁气平复了不少,拍了拍航言的肩膀,安慰:“没关系的老航,你不是为下一部戏在减肥吗,这个高强度的工作正好。”
航言:“……”
陆绒:“噗——”
“老梁你呢?刚走过来那脸老臭了,发生啥事了啊?”葛佳一自然也是感知到了梁缘周身低气压。
说起这个,梁缘的脾气又上来了,他气愤地指天指地:
“酒吧驻唱就是个骗局,过去之后他才说驻唱的歌手已经满员了,我只能当替补。”
葛佳一挠了挠头:“替补不挺好吗?不用上场还有钱赚。”
“先不提工资按歌计算,那经理说我外形条件不错,可以去包厢里和客人交流交流音乐感悟……”
梁缘差点爆粗口了,这不就是陪酒的意思吗?
葛佳一做出了陆绒同款动作,捂着胸口,脸上出现庆幸的表情,外卖虽然爬楼很累,但好歹还属于正常工作。
“我不同意,后来那经理就让我干服务员的活了,不仅要打扫卫生,还得做些奶茶端盘子上菜,我一个人负责二十个包厢,把我当牛马用。”
梁缘眼睛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那你这么拼,工资有多少啊?”
葛佳一一句话直接给梁缘干沉默了。
陆绒咳了两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拉到自己这边:
“我找软件上找了一间日租房,一天才十六块,不知道大家的意见怎么样?都同意的话现在就可以找中介看房了。”
“多少?!十六?一个月岂不是才五六百?这还是我认识的魔都吗?”葛佳一惊呆了。
就这价格,住到凶宅了都得夸它热闹啊……
“可能……比较小吧……”陆绒敛眉。
这么一听,雏菊小队的几人都来劲了,小就小吧,睡了两天机场的他们真是受够了这种日子,租房好歹还有个床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