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整个故事,秀锦反而更加恐慌,因为她真真切切地意识到缠着自己的就是一个横死的冤魂。
“怎么办呐姨妈,你可得救救我,我很同情这位姨太的遭遇,可是我分明什么都没做……”
她的眼眶瞬间泛红,双肩急剧地颤动着,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
每一次抽噎都伴随着身体的起伏。
那精致的手帕被她紧紧攥在手中,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却也难以抑制住满心的悲戚。
表小姐的嘴唇微微颤抖,想要开口说话,却被呜咽声哽住了喉咙,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破碎不全的音节。
那一双剪水双瞳,此刻饱含着无尽的慌乱,直直地望向面前,那阴魂不散的冤魂似乎就又浮现在她眼前。
秀锦的发丝有些凌乱,几缕垂落在额前,随着她的抽泣而轻轻晃动。
那原本合身的旗袍,此刻也因她身体的颤抖而显得有些褶皱。
突如其来的演技爆发不仅镇住了台下的观众,就连身边饰演大太太和已经退场三少爷的两位演员也揪心不已。
大太太心疼地环抱秀锦,手一下一下地拍打后背安抚着:
“我的好女孩,今天姨妈就给你找先生来收了那恶魂!今晚你别住那了,来姨妈旁边的房间先住下吧。”
表小姐用帕子拭了拭泪水,郑重地福身:“多谢姨妈厚爱,姨妈对秀锦的好,秀锦都记在心中不敢忘。”
大太太将表小姐留下吃了顿饭,吩咐完身边的丫鬟搬迁的事宜后,就匆匆离府上山亲自去请当地富有盛名的道长。
这一等就是七个时辰。
戌时。
秀锦来到大姨太安排的厢房,早早就睡下了。
虽然她自从入府以来睡眠时长是正常的,但被四姨太缠上的那几天,她每天都会做梦,起来就像通宵了一般,浑身虚软。
现在想来,应当是被吸了精气。
几乎是瞬间,秀锦就陷入了梦境,果然,没有再梦到井边唱歌的女人。
秀锦能清晰地感知到梦中自己那份清晰的喜悦。
“婉清?”
这是谁?
“婉清!婉清!这里啊,这里啊!我在这里!”
好吵。
秀锦转过身,一个穿着暗蓝色长衫的男人朝她挥手,半张脸隐藏在阴影下。
男人站在桥上,这座桥很熟悉,正是之前三少爷送自己回房时逗留的拱桥。
她的心中突然涌现出强烈的抵触,掉头就想走,可周围褪色的府邸突然从四面八方涌出恶臭的黑雾,退无可退。
男人察觉到她的抗拒,痴情的表情一变,面目狰狞地跑过来拧住她的胳膊:“你到底在反抗什么?!我不比那个老头子好看吗?!”
秀锦聪明地停止了挣扎,奇怪的是,明明是梦境,她却能感受到被拉住一瞬间的疼痛感,并且思维意识都很清晰。
她知道,眼前这人或许就是大姨太口中的二少爷。
现在所经历的一切应该就是当初四姨太所经历的。
她想告诉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