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燃烧的树枝被刀疤脸从火堆里拽出来,手腕一抖掷向捕快身后的灌木丛,干柴遇上烈火,迅速腾起一道火舌,火借风威,迅速蔓延。
“该死的强盗,纵火焚林,罪上加罪。”黑衣人大声斥责。
“哈哈!你算什么东西,就是捕头身边的鹰犬,想抓我伏法,门都没有!”刀疤脸狰狞的面孔流露出奸诈的坏笑,恶狠狠地说,“这几根破头发,太影响我的心情,不如没有。”
刀疤脸伸手入怀,取出一把匕首,在自己燃烧的头上一刮,那几缕带火的头发就掉在了地上。
几乎是同一时间,黑衣人一抬手,一枚闪着白光的飞镖就扎进了冉说身后的歹徒的咽喉。那个家伙连“哼”都没有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冉说感到身后的威胁已去,立刻飞也似的跑回捕快的队伍。两名捕快赶紧给冉捕头松绑,取出堵嘴的破布。
“快、快去两个人灭火,莫让大火着起来。”冉说沙哑着嗓子喊道。
“扑火?我让你扑个够!”刀疤脸又拾起一支火把,投到绵羊身上。
羊毛遇火,“哗啦”一下燃起熊熊烈焰,绵羊成了火羊,“咩咩!”惨叫着冲向捕快。一只羊起火,周围的羊也跟着沾光,各个都成了火羊。
“快闪开,别让火羊撞上,小心身上别着火。”冉说嘶哑着喉咙高声喊叫。
拴在舞齐身上的头羊和几只大公羊正津津有味地啃吃她的树皮,舞齐的树皮仅余十之二三,像破衣服上的补丁一样贴在她的身上。舞齐正在怒骂:“该死的绵羊,让火都把你们烧着了,烤成羊肉,被恶人吃掉。”
一只带火的母绵羊惊吓之余,就想扑进公羊的怀抱,寻找灭火的方法和雄性的安全感。一只拴着的公绵羊被点着了火,顷刻间,几只被拴着的公绵羊都着了火。
舞齐已被火海包围,枝杈瞬间腾起烈焰。但舞齐依然狂笑着叫道:“火!真是好火!该死的羊,让你们为我陪葬。”
风也跟着捣乱,它转了方向,变成东南风,而且越刮越大。舞齐断枝上的火被风卷起来,吹到舞云的枝头。顷刻间,舞云的枝头也冒起了熊熊大火,舞云成了一棵闪着火光的圣诞老胡杨树。
“该死的人类,纵火的凶犯,你们不得好死。”舞云大声咒骂。
“啊!好热呀!烤死我了。”离舞齐最近的忍开始不断地嚎叫、抱怨。
“你就祈祷风别转向,变成西北风,就要了你的命!”坚睿提醒道。
“风转了方向,你以为你就能独善其身吗?你可是在我的东南方。”忍愤愤地叫道,“凭什么把我架在火边烤?”
“没把你放在火上烤,你就知足吧。”二不说道。
“这个刀疤脸真该死,纵火焚林、烧羊就是为了逃脱缉捕,继续为恶。”一不说道。
“人间烟火最可怕,它能顷刻间让你化为灰烬。”舞蝶忧伤地说,“五行相生,木生火。我们是烈火燃烧的最好材料,这一场大火烧起,不知道有多少林木被毁于一旦。”
“哈哈!几名小捕快就能挡住我的去路吗?”刀疤脸咆哮着叫道。抬手从火堆里又拽出两只火把,投向队形严整的捕快行列。一名捕快来不及躲闪,官衣立刻就被烧着了。谁也不想被火烧死,捕快的队形立刻就乱了。
没了捕快在哪里挡路,刀疤脸立刻就猖狂起来,大声叫道:“弓箭手,放箭!”
“啪!啪!”两支雕翎箭放倒两名捕快,还有两名捕快被火羊点着了衣服,正忙于自救。
山羊胡趁着捕快忙于救火,疏于看押,他也跑回强盗的队伍,被解开绑绳,重获自由,重操旧业。
“快上马,带上人质,回我们的天山大寨。”刀疤脸急急地催促众人,他也怕夜长梦多,再杀出一伙官军,他们的处境可就麻烦了。
刀疤脸当先右手抄起晕倒的小男孩,跳上一匹枣红马。小耳朵和山羊胡纵马疾驰,从捕快的缺口处冲出,其余人紧紧跟随,挥舞着砍刀利剑劈向上前阻拦的捕快。
突然,一排密集的雕翎箭射向奔驰的骏马,小耳朵和山羊胡的坐骑首当其冲。
小耳朵骑的枣红马左眼中箭,黄马受到惊吓,前蹄立起。小耳朵就从马屁股后面溜了下来,重重地摔了个腚墩,屁股下面刚好有个小石子垫住了他的尾椎骨。小耳朵疼得龇牙咧嘴,阵阵哀号,试了好几次,就是起不来,可能是被石子硌出了骶骨隐裂。
山羊胡也没好到哪里去,他骑的大白马脖颈中箭。倒霉的马哀鸣一声,“扑通”一声,摔倒在地,气绝身亡。山羊胡的一条大腿被死马压在身下,动弹不得,可能是压断了脚踝骨。
“太好了,官军终于来了,狠狠地收拾这帮坏蛋。”忍开心地大叫。
“坚决不能放过刀疤脸,他是首恶,首恶必除。”坚睿叫道。
“还有那个想烤人肉的小耳朵,他必须去死。”一不气愤地叫道。
“放下武器,举手投降,从宽处理;坚持抵抗,死不悔改,五马分尸。”黑衣人站在军队的前面,大声喊起了劝降口号。
冉说心里又划过一个大大的问号,这个黑衣人应该就是吴琼,但他与部队又是什么关系,这支部队的指挥官不是吴王京吗?“吴王京”“吴琼”,哎呀!我怎么这么笨,这两个人不是一个人吗!
“这个黑衣人的身形似乎很面熟。”坚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