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以来的接触,慢慢的发现孟鲠和自己如此相似;讨厌战争,讨厌争权夺利;同情弱者,乐于助人,可世事不问品德。
那些自以为是的想法;却是任人拿捏的把柄。
私贩人口、贪赃纳贿,呵呵;不去的话这恐怕就是他们准备的借口吧。
杨泽怎么不去查查他的本兄,也不过是被人操弄罢了。
尽管张汉心中怨气难平,但仍是阻止不了北去的车队缓缓行进,自己的小生活,小算盘;都在这些幕后黑手轻轻摆动下碾为齑粉。
宋历,景定元年,三月初一,开平。
觐见忽必烈的队伍浩浩荡荡,愈来愈长。
山东诸蒙古王在塔察尔的号召下齐聚于开平;欲推举忽必烈称汗。
李璮身为塔察尔的女婿,自然首先拜会岳丈;
而随行而来的众人则在蒙古包里呆着,王室重地不许他人随意出入。
虽然已经开春,但气温仍旧寒冷;蒙古大帐内,炭火缭绕。
王立笑嘻嘻的烤着羊腿,不时地用鼻子闻闻;快烤好时,把羊腿送到张汉面前。
“师傅还在气?俺们这些蝼蚁般的东西;去哪里?干什么?什么时候由俺们说的算了?想开点吧,这举国欢庆的时候,师傅你哭丧着脸会被砍头的!”
尽管张汉还没答应,他却坚持这么喊着。
他笑嘻嘻的吓唬张汉,一边用手在脖子前比划着。
张汉斜着眼看了他一下,又低下头好,似昏昏欲睡;
心中却琢磨着
在益都时相府别院有甲士把守,这是以前不曾有的;说明别院里有事情不能被人知道。
但是当时只有自己在别院里,但自己“特殊”吗?
应该不算,除了金创之术还拿得出手,其余自己也没显摆过啊?
王磐家治病的事?
难道是来治疗血吸虫?不可能吧北地苦寒,血吸虫在这基本绝迹了,也不可能。
“涟水王立!”当时他自报家门,有着特殊含义;还没到济南就缠着拜自己为师,三十多岁了,至于到处找师傅吗?
难道是想借自己的医生的身份掩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张汉狐疑的打量着王立。
王立利索的用解手刀把羊腿分成一块块的,余光却发现张汉暗暗打量着他,心中暗骂:
“这孙子心思太深,一路上好话说尽,尽是抛媚眼给瞎子看。他不答应的话,就瞒不住他了;只得实言相告了,万一他露馅了岂不是害得爷爷我也跟着倒霉;真不想告诉他啊!”
刘成看到王立拿张汉毫无办法;犹豫着站起来要说话;
“我同意!”张汉幽声道。
“什么?”刘成一愣,随即都露出笑容坐了下来。
“拜见师父!”王立倒也干脆跪于地,吭吭吭,三个响头把名位定下来。
张汉轻轻的扶他起来,又坐下来盯着案几上的肉块;幽声道:“某是不是回不去了?”
王立眼角跳了跳,拿着精美的瓷盘,把切碎的羊肉放进去。
送到张汉面前笑嘻嘻的:
“您看,这盘子很精美吧,可盘子再好也只是盛肉的,若是饿极了,谁还会管用盘子还是用手;来来来,多大事!师傅您吃肉。”
张汉嘴角抽了抽,颤颤抖抖的把盘子里的肉用手塞进嘴里;
“王兄所言甚是,所言甚是。”
自己就是“盘子”;
肯定不是“肉”。
“还叫什么王兄!师傅,我幼名立贤,您称我为小贤便是。”
王立一副随侍小厮的做派。
刘成眼皮直跳,不忍再看,只是一个劲的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