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在为生活奔波,修者也不例外,因为总要生存,而生存的基础——资源,总是有限的。姜云流和刘珏的打算落了空,但他们也没有因此失落,毕竟各人有各人的生活。只是,姜云流在心底没少感慨和疑惑:“难不成自己是真的太过惫懒了?”
刘珏的哥哥刘渺比姜云流大了十岁有余,但早已是神居境的强者了,更是坤灵宗的长老,甚至有传言他将是副宗主的候选者。而相比之下,姜云流还仅仅是一个分舵的执事。执事这一品阶,大也不大,小也不小,虽然和长老只差了一阶,但地位、待遇之差极为悬殊,上百个中才有可能出现一个,更何况,他们仅仅只是相差了十岁!
尤其是想到出身这一块,姜云流真是每每汗颜,刘渺和刘珏的出身可和他有着巨大的差距。一个是从凡俗到拥有今日地位的主宗长老;一个是靠金银砸出来的分舵执事,两者的差距再明显不过。十年,姜云流要到达那个位置和境界,当真是有些痴心妄想。境界尚且不谈,便是职位,就需要许许多多的功勋来累计,不是境界到了就是长老,更遑论还是主宗的长老。更何况,十年里,难道刘渺就没有长进吗?或许,明面上没有什么变化,但人家已经往更高处更进一步了。
接连的叹息声在姜云流心底响起,看着刘渺的来信,此刻的他,心情极其复杂。他既不舍现下的美好,也不想落于人后,但改变何其之难,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做到,不是下定决心就可实现,那是需要经年累月的持之以恒的。他环顾四周,看到的是欢声笑语的尘凡和在一旁看着尘凡的温柔妻子,这一刻,他觉得生活当真美好。但转念间,他想到了妻子在生死之间的相随,又想到妻儿落难时的孤立无助,想到了奄奄一息的妻子和脸色惨白、瑟瑟发抖的尘凡,他突觉一股怒气在心中徘徊,一股愤懑之气堵住了胸口。他痛恨自己的无能无力,痛恨事后的心有余悸,痛恨自己总在关键时刻没了用武之地。难怪姜泉看不上他,如今看来,却有起道理所在。他突然自嘲的笑了起来,但紧握着拳的手臂已满是青筋凸起。
刘珏虽然眼睛在看尘凡,但却也注意着姜云流这边。发现了这边的状况,她便端着一杯热茶来到了姜云流的面前。她将杯子放到姜云流面前的石桌上,收拾起散落在桌上的信纸,那只手中看了几眼后,不解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哥哥就算不来,但你也不至于动这么大肝火吧,况且怎么又突然自嘲起来了?”
姜云流原本还有些走神,听闻了此话,回过了神,赶忙解释道:“和这事儿没关系,只是觉得当前的美好是如此的来之不易。后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闲了,父亲和舅哥都在奔波,而我却在贪图享乐。”
刘珏挑眉:“骂自己就骂自己,能不能不要拐着弯的嘲讽我。你是不是觉得我太闲了,整日无所事事,所以嫌弃了?”
姜云流“啊”了一声,呆滞的看着刘珏,过了一会儿才缓过来,道:“我发誓,真没有!”
姜云流赶忙拉着刘珏的手,赔着笑,打着包票。虽然他也想过说出真的原因,但他还想要点面子。哪怕他自己都觉得这很幼稚,但他有自己的倔强——只想着自己继续努力就好,没必要声张惹来刘珏的鄙笑:“一家人,做什么比较。”
“切,去收拾收拾吧,这活难道全指望着我!几日后我们便动身返回百泽城吧。尘凡也五岁多了,也该最后做些准备了。”刘珏一开始犹不满意,故意拉高了音量。但不曾想又引来了尘凡的注意。人常说做父母的要身体力行,做个好榜样,她可得装装样子,莫被尘凡学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