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4年春,刚刚结束在苏联钢厂交流学习的周成森坐在回国的火车上,朝窗外望去,森林间的雪开始融化,久违的生命力终于回到了这片满目疮痍的土地了吗?
在回国前他收到了电报,铁原钢铁厂完成了新的技术改造,他将赴任厂长一职,对国家而言,铁原钢厂是实现工业化的希望,一个民族的脊梁,共和国的长子。
他对心里充满期待,他渴望着改变自己的祖国的前途命运,就像窗外融化的雪,乘着东风来到东北平原的春意。
1998年冬
三号高炉是铁原厂最老的一座高炉,四周的墙壁已经被熏的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了,有人打开了炉顶,深红色的光映在墙壁上通红通红的,高炉此时就像得了哮喘病的人费力地呼吸一样,很快,炉内突然沸腾起来,发出一阵耀眼的黄色光芒,紧接着又暗淡下来,有人往里面扔了些东西。
临近冬季,铁原钢铁厂变得更沉闷冷冽了,将近一半的厂房已经停工了,只剩下一座排空塔半死不活的喷出火焰。保卫科值班的人数也砍掉了一半,留下的几个老油子在值班室里吹牛放屁。
“长海啊,到厂房转一圈瞅瞅去。”说着,其中一个人扔来一把手电。长海没说啥,厂里情况不好,翻过这个年还能不能留在厂子里都不一定。他离开值班室,朝厂区走去,厂子最辉煌的时候一共五座高炉,全国五分之一的特种钢是这里生产的,但是如今这位巨人却匍匐在地,苟延残喘。他推开大门,高炉内的火苗也微弱的像弥留之际人的心脏一般缓慢的跳动,好像马上就要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