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潋只看着他,嘴巴紧闭,什么都不说。
半晌,贺祈年慢慢站了起来,朝她走近两步后将外套脱了下来,丢给她。
“把湿了的衣服脱掉。”
扔下这么一句,他转身往饮水机那边走去。
姜潋盯着那件外套看了会儿,还是将里面的衬衫脱掉套了上去。
好在衬衫里面还有一件灰色的高领打底,因为贴身已经被捂干了,她将衬衫和外套搭在背上,让空调的暖风能吹到。
等她动作结束,贺祈年也已经端着水走了过来。
姜潋接过,“谢谢。”
杯子里的水温刚刚好,她捧着感觉确实暖和了很多。
“你知道爷爷为什么住院了。”
贺祈年在她对面坐下,姿态又恢复了熟悉的慵懒闲散。
姜潋轻轻“嗯”了一声。
一时间两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姜潋想到宋颖的话,心像是被压了一块石头。
“贺祈年,”再开口时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对不起,错怪你了,我以为方随琳的事情是你做的。”
贺祈年冷哼,“就这?”
姜潋抿唇,将杯子放回了桌子,“还有...我打算尽快结婚了,爷爷和宋阿姨那边催得紧,我不想再拖下去。”
四目相对。
她从他眸中看不出任何,但感觉上就是有些晦暗的情绪在。
“和谁?”
他眸子微眯,目光逐渐变得逼迫。
姜潋,“不知道,但应该不是薛晏泽。”
她这语气,仿佛是在与自己的哥哥讨论自己对婚姻的规划。
男人看似松弛的姿态背后,有无数根已经拉到紧绷临近崩断的神经。
姜潋没察觉,继续道,“你和薛小姐好好的吧,这是爷爷最大的愿望,就不要想其他的了。”
如果不是做过心理建设,这些话她是无法说出来的。
让她祝福贺祈年,简直就是在她心里捅刀子。
但如果她已经站在了深渊面前,那这份挣扎和痛苦就不要再多一个人承受了。
男人依旧不说话,姜潋又补充道,“虽然很遗憾,当意识到你的认真时已经迟了,但我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人能在你心里留下痕迹,也不算输得很彻底吧。”
如果能回到以前,无论是否走投无路,她大概都不会再选择和贺祈年有情感上的牵扯。
不是后悔。
是无法接受现在这样的结局。
从始至终,贺祈年都只是听着,不说话,不打断,甚至连神情都没有变化。
姜潋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局面。
她瞥了一眼来电备注,是医院那边的人。
顾不上贺祈年就在旁边,她直接点下了接听,拿起身后自己的衣服。
“姜小姐,您姑姑现在在在病房里拿着刀,她本来想伤害自己的,被我发现了,我们的人也没不敢轻易夺过来,您现在快点过来吧。”
姜潋什么都没说,直接挂断电话跑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贺祈年一个人。
他捏了捏太阳穴,整个人瞬间被沮丧和颓败包裹。
缓和了不知道多久,他拿出手机打电话给焦迈。
“去查一下今天姜潋下车后的行踪,尤其是有没有和人起冲突。”
焦迈虽不理解,但还是照办,“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