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梦察觉她是在跟自己的说话,并且她直接略过了旁边的人,难免开始担心自己上次的示弱没有用。
“那我在排练室等你。”
另一个女孩说。
“好,”陈梦点头,“姜老师,您说吧。”
两人一起去了走廊。
姜潋也没有拐弯抹角,“最近有一场面向国际的研学交流,我和编导商量了,这一批里面你的实力最拔尖,到时候你和我一起去做示范。”
这对一个刚踏入剧院的新人来说绝对是不可多得的机会。
无论是对专业提升和职业规划。
陈梦自己心里也清楚,当初虽然在舞蹈学院算是拔尖,但同批进入剧院也不乏有实力的,这样好的机会别人不去主动是很难落到自己头上的。
“您...您真的不介意我们上次...”
“我不是圣母,”姜潋打断了她,“上次考核你虽然不是断层第一,但同批里你毋庸置疑是展演的最佳人选,这无关乎所谓的以德报怨,你更不用把我想的太高尚,是什么标准就是什么,你有资格,那就是你的实力,不用怀疑自己,也不要怀疑所有评估的公平性。”
姜潋从来不会说场面话。
是批评就是批评,是鼓励就是鼓励,直来直去从不润色。
或许就是这样,她说出的话才会有力量。
“姜老师,”陈梦忽然鼻尖一酸,“其实来剧院之前,我接触过几个被您带过大班课的同学,她们都说您很好...我之前是真的不信的。”
明知道她不是奉承,姜潋也不想多言,“别人怎么看都是别人的事情,作为舞蹈演员,你需要在乎的外界声音只有观众,说来惭愧,我还没达到那个境界,希望有一天你能做到。”
许多年后,姜潋再回望自己告诉陈梦的这些话时,才发现,她最终还是被流言裹挟着走向了绝境。
...
傍晚下班的时候,她在路边看到了薛晏泽的车子。
昨晚的雨下了一夜,气温也随之骤降,现在呼吸时已经隐隐能看见雾气了。
薛晏泽站在车边,穿着黑色大衣你这人流静静地站着。
看到他的时候,姜潋的脚步也停住了。
潮湿的空气混着冷冽的味道窜入鼻息,刺激又迷人。
中间的人来人往逐渐变成了背景。
过了许久,姜潋朝他走了过去,“希望你是在等我。”
薛晏泽也只是笑了一下,没有说话,将副驾驶的车门打开。
姜潋会意,微笑点头上了车。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男人专注地开着车,她就一直看着前方。
车子在一家餐馆停下来。
姜潋看了一眼,是她父母在世的时候常去的一家。
不过后来她再也没有来过了。
两人一起进了包厢,薛晏泽将菜单递给她的时候才说了两人见面以来的第一句话。
“你看看你想吃什么。”
姜潋不想浪费时间,就简单勾画了几个。
服务生将菜单拿走后,薛晏泽才看着姜潋,继续道,“早上的消息压的很快,但是有心的人肯定也看得到。”
他说这个,姜潋就知道他不是来给答案的。
“所以呢?你想问什么,问吧。”
薛晏泽,“我从前不相信你是一个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现在却似乎有点看不清你了。”
“什么目的?”姜潋笑了下,“什么手段?”
“我去打听了,这次你们舞团的演出是贺氏赞助的,并且这个决策实施前,贺朝并没有回国,所以只能是...”
薛晏泽甚至觉得难以启齿,“潋潋,你为了资源,连名声都不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