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府里,沐蓝衫正一脸倦容半倚在火炕上喝药,言府的消息没有错,他真的生病了。
正月初五那天去青峰镇参加完动土祭典,一回到府里,他就感觉浑身酸软,找来大夫一看,说是侵染了风寒。
要是依着沐蓝衫平时的性子,他早就找来最好的御医给自己诊治了,身边的事情那么多,他哪里有时间生病。
可是今年不知为什么,似乎对一切已经胸有成竹了一样,他突然觉得可以让自己的身体趁这个机会彻底放松一下,既然病了就索性病得通透,把身体里几年来攒下的疲累都借机释放出去,反正军器所有言家父子操持,一切进展顺利,自己只需等一切步入正轨时坐收渔翁之利就好。
而人皇,听信了术士的话,整个正月都是禁欲期,最近更是修炼的紧要时期,轻易不会见外人,自己也难得的清净几天,正好可以把香兰叫来府里,陪着自己说说话解解闷。
“香兰,今年很有可能是你在这里过的最后一个年了,假如一切顺利,明年的这个时候,咱们就在北关了。”沐蓝衫喝下了最后一口汤药,重新躺回高枕上。
香兰收起药碗,没有说话,回身拿过一片陈皮,小心的撕成小块,送到了沐蓝衫的嘴边。
沐蓝衫一笑,轻启薄唇,用舌尖把陈皮含进嘴里,“怎么,你不相信?我苦心经营几年可不是闹着玩的。”
香兰摇了摇头,脸上现出一丝凄苦的笑容,“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我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回去北关,我不知道见到我的家人要怎么面对他们......”
“那就不见,我到时候买个大院子给你,再买几个家人伺候你,你就安安心心的在北关当个有钱的富太太。”沐蓝衫伸手揽过香兰,让她靠在自己的身边,他的手劲很大,好像是想要把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她一样。
靠在沐蓝衫宽厚的臂弯里,闻着他身上特有的气息,香兰的心不由得一阵悸动,荡起层层涟漪。
曾几何时,她的梦想就是有一天能像这样,和当年的风哥就这么亲密的依偎在一起,相亲相爱的过一辈子,可如今,物是人非,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沐风变成了沐蓝衫,香兰也不是当年的那个香兰。
她强忍着欲望,赶紧翻身坐起来,笑着摇了摇头,“我可不是当富太太的命,我也不想要什么大院子,长这么大我连做梦都没梦过这么不切实际的东西。”
“这有什么,”沐蓝衫挑起嘴角微笑着看了一眼满面通红的香兰,“就当是这么多年你来陪着我的谢礼,都是你该得的。”
沐蓝衫的声音透着温柔,香兰听得出,这是他发自肺腑的真心话。只有提起他们共同的家乡时,沐蓝衫才会难得的表露出真情实感。
“可是风哥,你就这么有把握今年一定能成吗?”看着一脸笑意的沐蓝衫,香兰担心的问道。
“这种事,一半人为,一半天意,谁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也许能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