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达他们越说越起劲，把宿舍楼活生生讲成鬼楼，而且很有仪式感地“啪”一下关了灯。

晚八点，外面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只看得见零星灯火。学校附近还有一个大厦，大厦最近正在搞周年庆活动，灯效弄得红彤彤地，现在教室里关了灯，那片红色映射过来，显得格外诡异。

有女生直接尖叫出声：“万达你干什么！”

“有毛病啊！”

“开灯，快开灯！”

万达不为所动，坚持道：“讲故事，气氛很重要，气氛。”

颜笙几乎是在灯暗下来的瞬间就抓上了莯茶的手腕，低声骂了句：“我操。”

游戏结束，莯茶的手机屏幕也随即暗下去，她侧过头，倒是没有甩开颜笙的手，反而饶有兴致地问：“你怕鬼？”

万达还不知道最后一排角落里发生了什么，他正准备讲恐怖理发店的故事，招呼两位大佬过来一起听：“笙哥，莯姐来啊，捧捧场？绝对恐怖，特别精彩，听完之后晚上还敢一个人睡觉我给你五毛钱。”

颜笙还没来得及拒绝，就听他那位极度不合群、孤僻到要死、从来不爱凑热闹的同桌说：“好啊。”

“……”

教室里一共就十二个人。

八个男生，四个女生。

万达坐在中间，剩下的人围成一个圆圈，女生抱成一团，没位置坐的就自备椅子，拖着椅子过去找地方坐。

莯茶坐在最外侧，靠角落的地方，颜笙挨着她。

莯茶低头看了一眼，看到颜笙的手还握着她不放：“你是不打算撒手了？”

说话间，灵异故事之恐怖理发店篇开始，万达刻意模仿一种大限将至、沧桑到不行的声音说：“小洁是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子，她有着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见过她的人都对她那一头秀发印象深刻……”

莯茶皱起眉，颜笙五根手指勒得她手腕疼的感觉也很深刻。

万达讲故事的水平其实很普通，但是态度认真，不出戏，加上氛围很不错，讲到一半还是让那四个女生齐齐尖叫。

女生的尖叫声比故事内容吓人多了。

认认真真听着故事，突然来那么一声，着实让人心颤。

莯茶觉得颜笙应该去女生堆里跟她们一起尖叫，可颜笙身体力行地向大家展示“大佬也是要面子的”，愣是没吭声，装淡定。

“……理发师转过身，脸上露出一抹极度诡异的微笑，嘴角一点一点、一点一点往上翘起。他拿着剪刀，站在储物室门口，过长的刘海遮住了一只眼。那副死气沉沉地样子，看起来根本不像个正常人，甚至都不像活人。”

万达越说声音变得越低沉，但是在重要的节奏点上陡然间声调向上扬起：“他拉开了门！储物室里是一排排货架，一眼望过去，密密麻麻全部都是人的头颅！”

颜笙的手往下移了几寸，直接抓上莯茶的手。

莯茶甩了几下没有甩开。

“连着头皮，乌黑的长发垂在脸旁，她们的表情叙述了她们死亡那刻的有多痛苦，狰狞的、害怕的、扭曲的。”

“放手，”莯茶说，“你放不放？”

颜笙：“不放。”

“……你真的怕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