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达满脸疑惑地去厕所看了一眼。
“没发现啥呀,和以前一样啊。”
“唉,反正我不想住这了,你看着办,不行我就回老家了。”
崔达见许意态度坚硬,拿起手机,打开了租房软件。
过了一周,他们终于搬进了新家。
那天晚上,许意躺在床上,与崔达嬉笑打闹,空气中久违的荷尔蒙味道将他们折腾到半夜。安静的房间,安静的老小区,只偶尔听到风吹动树叶的声音。他们沉浸在彼此的呼吸中,尽情释放着此前的压抑。
第二天,许意就开始规整房间,进行从里到外的大扫除。掌握房间物品完全使用权的她,已然分不清自己对于这种家务是天生的喜欢还是只一时的控制与对崔达的讨好。她也不知道这样的操作是否会在她以后的婚姻生活中持续,直至她死亡的那天。
她只没有任何思索地干着,更令人不解的是,此时的她积极的像是干完了就能获得相应的工资一样。从早到晚,只两天时间,房中上上下下,她站在椅子上能够到的地方,她都没有放过那从未引起别人在乎的灰尘。
旧的问题一旦解决,新的问题很快就会浮出水面。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好像都变了。彼此之间的新鲜感不断淡化,矛盾日益增多。崔达与许意在不经意间都撕下了曾经为博得彼此好感而戴上的隐形面具。
崔达的生活,不再只围绕着许意,他分给手机一半的时间。下班后,他只往沙发上一躺,许意像拨算珠一样,拨一下,崔达动一下。
许意上班安抚客户,回到家中伺候崔达,无名之火熊熊燃烧,一点就炸。她都有点后悔,平时收藏那些做菜的视频了。
马桶上的尿渍依然存在,尽管她一次又一次地提醒崔达。他总是随口答应,过段时间又抛之脑后。
繁琐小事缠身,他们的争吵也不断,两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闹。安静的家,时常鸡飞狗跳。
闹急了,分手的话,许意说了不止一次。
每次提到这个话题,他们之间的矛盾就突然隐身了,崔达几句好话,许意就心软了。
直至第三年,许意都只觉得,是在坚持维系他们这段表面看起来美好的爱情。
就像此刻,他们躺在床上,崔达没心没肺地呼呼大睡,而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翌日清晨,闹钟响起,崔达不耐烦地起身关闭,嘴里嘟囔着“周末还调这么早”。
许意翻身,再次沉沉睡去。不知过了多久,犇犇的叫声穿透墙壁,唤醒了耳朵。身旁的崔达依旧还在酣然大睡。
她看着那张日日所见的脸庞,竟觉得有些许陌生。昔日棱角分明的轮廓经过时间的浸泡添了几分油腻,眼镜框也在脸上留下了岁月的痕迹,眼窝凹陷,满是疲态,已不复当初那青春年少的模样。
而镜子里的许意,亦是如此。她看着蓬头垢面的自己,这三年的时光她是一点没长进。
她穿好衣服,将犇犇放出来,添了狗粮,打扫笼子和客厅。随后开始做早餐。
生活好像一切如常。但过去的每一天似乎都在重复,她突然很想改变点什么。当她再次看到马桶上滴落的尿渍,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