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矮墙正漫过成年男人的胸膛,其后是百十来个血气方刚的人族工匠,这几乎是整个第三工棚区所有的可用战力。
李工头扶着墙头,愤怒地探出手,遥指两名神吏,厉声道:“你,你们敢动他俩一下!?”
他也不知自己哪里迸出的勇气,竟敢出口威胁神吏。
这番阵仗虽然气势汹汹,但两名神吏到底是关内来的,自是见过大场面,临阵时仍旧面不改色。
那靠近小虎的持刀神吏没有停下脚步,径直走到小虎身旁,将那窄刃长刀就搭落在小虎颈边。
“卑贱人族,不过是群会说话的禽畜,竟敢朝神族喝怒!?”那持刀神吏回骂道:
“那凌迟也不知如何管教的,竟放任这些家伙对神族放肆!”
伏安平这边的神吏则是噤了声,虽然表情仍冷峻凶狠,但看他脚下步子,却是在默默朝后退去。
还见他一边退着,一边抬手运剑,只在空中轮舞了两圈,便燃起一丛火焰,服帖附挂在剑身上,许是在展示着灵威。
李工头伏身扑在石墙上,但久久没能逾越那道划别人神的界限。
“你敢动手。”李工头颤声说道:“你敢动手我就干死你!”
“好啊,我倒想知道,你又能否动得了我一根汗毛?”
那持刀神吏狞笑着,长刀一挥一落,不动声色地便斩了李小虎,竟就不带丝毫犹豫。
那刀法之快,甚至没给小虎喊叫的机会,就使其倒在了血泊里。
“小虎!!!”
李工头完全忘记了无死之事,毕竟亲眼见到自己独子被人砍杀,那般场面足够让一个父亲丧失所有理智。
“我他妈干死你!”李工头抢过旁人锄具一跃而过,翻过墙就要去和神吏拼命。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看着李工头率先冲锋,踉跄着步子越过墙头,随后一众工匠也纷纷叫嚷着出击。
这会儿不是单是为小虎报仇,更是为了人族自己的将来。
当二月和念平气喘吁吁找到李工头时,大人们都在一起梳洗。
两个孩子竟敢挑战神吏,兀自去搭救落神?
且不说这俩小子能否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成功,就论成功之后,那救下的落神究竟能否信任也是未知。
更何况,这群健壮的大人委身做工这么多年,如今都熬到了先人难以想象的无死纪元,反抗神族暴政,竟然还要靠孩子们打头!
这更是叫还在梳洗准备上工的大人们羞愧难当。
李工头二话不说,抄了手边最近的家伙儿便冲了出去,其余几个大人也都停下梳洗,分头去各家报信。
等到了墙头与神族对峙时,不仅男人们尽数出动,女人和半大的孩子也拿着扁担长杆站在人群里。
就是这满腔怒火,点燃了整个第三工棚区的怒意,工匠们尽数出动,喊杀震天,闹得相邻棚区的石墙边也探出几个惊疑的脑袋。
涌流的人群带着泉流的恨意,那道废旧石料填砌地石墙才经几人顶撞啊,就这么轰然倒塌。
百十来名人族男女们喊杀着,踩过大大小小的碎石一齐冲上阵去。
眼看这涛天阵势奔涌而来,持刀神吏却是丝毫不惧,
只见他甩尽刀刃上的残血,在空中挥舞几轮便闪出几道雷电光束,电光火石间便齐齐射向人群。
每道光束身兼雷霆之势,破敌毫厘之间,三四道雷霆出击,便将奔涌的人群击碎的七七八八,霎时血光扑天,焦臭难闻。
但李工头激发着全身肌能,灵活躲避了全部攻击,扬着锄头就要砸到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