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之内,那奢华之景直教苏婉兮瞠目结舌。嫡庶两支的公子小姐,连同布菜的丫鬟、仆役,众人皆噤若寒蝉,偌大厅堂竟是鸦雀无声。抬眸观之,那檀木圆桌之上,珍馐美馔罗列,粗略估算,不下百余道之多。各类佳肴色泽诱人,香气四溢,然却无人有心赏顾。
苏婉兮心中暗自咋舌,不禁轻声嘟囔:“此等骄奢淫逸,实乃令人匪夷所思。”不过,她心思须臾便从这些菜品移转,此刻,她满心皆是如何证明自己远比睿渊哥哥那有名无实的发妻更为出色。
此时,饭厅中负责督管丫鬟、仆役布菜的宋绾,却全然未将正厅中这番景象放在心上。大雪已然停歇,和煦阳光轻柔地透过枝叶罅隙,洒落在那光滑的青石小路上,仿若点点碎金,熠熠生辉。福鹤堂外的那棵梅花树,在寒风轻抚之下,愈发艳丽夺目,花瓣娇艳欲滴,恰似天边云霞,为这清冷冬日增添一抹别样景致。
屋内,秦夫人见苏婉兮那一脸惊愕之态,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讥诮之笑,心中暗忖:“到底是个未见过世面的丫头,哼……”眼神中透露出些许不屑与轻视,仿佛苏婉兮的惊讶在她眼中不过是一场闹剧。她悠然地端起桌上茶杯,用茶盖轻轻拨弄着茶叶,而后抿了一口茶,看似平静的面容之下,不知潜藏着何种心思。
想到此处,苏婉兮仿若脊梁愈挺愈直。
此言一出,苏婉兮顿感怒火中烧,那怒火在心中熊熊燃起,几欲冲破理智之桎梏。然而,她毕竟曾随家中长辈外出历经商途,一番历练让她在瞬间强抑住了心中怒火。
念及于此,苏婉兮不自觉地挺直脊背,犹如傲然挺立之青松,那坚毅姿态仿佛在向众人宣示她的不屈与果敢。她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沉着,心中默默思忖着应对之策。
“我苏府虽非钟鼎书香之世家,但亦是富甲一方之商贾大户,你们未曾听闻亦是正常,然小门小户之名我可断断担待不起。”
苏婉兮说这话之时,宋绾恰往正厅而来,她身着依旧素雅,可周身端庄气质却是苏婉兮这等常人难以企及。
她原以为说出这番话后,屋内之人会对她另眼相看,然而众人却只是冷哼一声,继而继续谈论着那些连苏婉兮都难以听懂的诗词歌赋。
苏婉兮一张脸瞬间涨得通红,她不知自己此乃气得还是因宋绾那一身端庄气质所恼,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只听得宋绾说道:“老太太,母亲该去饭堂用膳了。”
众人这才起身朝饭堂走去,直至秦睿渊身边贴身服侍的丫鬟怀素前来寻苏婉兮时,她方才涨红着一张脸随着怀素去了饭堂。
跟在后面的众人不禁面面相觑,秦老夫人气得呼吸都粗重了半分,“你瞧瞧那个不知礼数的小丫头都说了些什么。”
老太太身侧贴身服侍的婆子见状,忙轻抚着老太太的背说道:“老太太您可千万莫要气坏了自己的身子,为了这么一个不知礼数的丫头,着实犯不着啊。”
身后跟着其他几个不嫌事大的姨娘也纷纷附和道,“是啊,老夫人,您可千万别为了那不懂规矩的小丫头气坏了身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