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还敬你曾是太尉,家中巨富,人脉通达,亦是德高望重之人。
没想到,你比土匪还土匪,张口就是三万金!
曹氏的家资莫说值不值三万,你全丢了吗!你不是平安回到兖州了吗!
“曹氏家资哪有全数丢失在徐州境内!这就是明抢!”
陶谦重重地咳嗽着,面红耳赤的唾骂出声。
身前的陈登很敏锐的察觉到这话的不对劲,忙问道:“主公怎么知道没有全数丢失?”
陶谦一愣。
这愣得哀怨的语气都卡住了,支吾道:“我怎么知道,啊,我,我猜的。”
“这很难猜吗?曹嵩能够全身而退,说明早有布局,他留下部分财物也是合理的。”
陈登暗暗点头:也有道理。
孙乾在旁轻声问道:“主公,可是见过张闿?或者知晓他的下落?”
陶谦看向了别处,慢悠悠的靠在了床榻上,唉声叹气的道:“我怎会知他的去向,张闿本来就是贼寇,当初派他出去,我却忘了此节,唉!方才遭此大祸,实在是我之过也。”
“主公,我听说,张闿先行向北逃往了山中,后又南下去扬州投奔袁术。”陈登把在曹嵩那里知道的消息说了出来,于是屋内文武的表情都变得很是耐人寻味。
陈登瞥见了陶谦和曹豹暗中对视了一眼,都是颇为尴尬的别过脸去。
这一眼,他就知道里面有事。
但是当然不能在这里问出口来,捅破了窗户纸,对谁都没有好处。
并且这种事,猜到就好,根本不应该去问,因为现在身处乱世,有很多事都不会有结果。
包括当初截杀曹氏车马的决议,也不会有真相。
所以他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只是等待陶谦的回应。
孙乾却是好奇的看向陈登的侧脸,他很是奇怪为何陈登能知道这个消息,难道说,在自己离开的那个早上,他和曹翁进山,的确是达成了很多协议?
陶谦随便的说了几句话,将这个话题混了过去。
而后叹道:“三万金的钱财,我们是拿不出的,钱粮都不可给予沛国,若是要曹老太爷需要赔偿的话,我可以用别的办法来换取。”
“还有什么办法?”
陶谦虚弱的喘了几口气,仿佛是在内心权衡,最终还是开口说道:“我在长安,还有不少人脉,我可以上表天子,奏请圣驾因功绩恢复曹老太爷的费亭侯爵位。”
当初曹嵩辞官的时候,这个爵位也是跟随引咎之事,一同被削去了,导致曹氏没有了爵位在手,身份上自然是低人一等。
现在曹嵩立下功绩,只要上表的时候将功劳说明白,就可以得到回应。
他的功劳,还是足够的,至少惠及了上百万的子民百姓,平定了一方内患,让兖州得以安宁。
“除却这些,还可以赠予曹老太爷一百匹货马,以及布匹、丝绸,三千金,嗯……再备一些重礼予他,凑足三万金。”
“而后他所说的通商之事,我亦可与之同盟。”
“若是这样,应该能够罢兵言和了。”
陶谦觉得自己已经足够让步了。
这一切,都是为了能够拖延时间,待到局势有所变化的时候,再以远交近攻之盟,重新想办法谋取兖州,眼下,势单力薄的徐州,只能图存。
又或者,可以趁着这个时机,保住自家家族全身而退。
陶谦的心中,忽然又有了别的决议。
陈登和孙乾没有再多言,表示了默认。
如此,这件事就没有了异议。
……
六月底,下邳和沛国的兵力都撤去了一些,双方开始在主道上通渠开道,让两地的商贾可以通行商马。